这回轮到一直平静的胤礽惊讶了,怔楞片刻,弄明白了今儿老先生反应这么大的原因,胤礽对于这个小误会有点儿啼笑皆非。
拍了拍傅山老先生的手臂,少年太子好脾气的解释,“先生,孤没有什么离尘出世的想法儿。”
“孤前几天都亲自去西山老林子,准备好了用来做纳采礼的两只大雁,怎么会有要出家做道士的念头?先生,这回你真的是想多了,孤只是要控制自己一下而已。”
胤礽一脸无奈,心里也是想不通。
他就是昨天下午被自家皇阿玛弄出来的“九五之数”纳采礼和聘礼给刺激的,那么多想了一会儿而已,老先生怎么就看出来他离尘出世了?
“先生,你真的不用担心,孤舍不得这个花花世界,舍不得这无逸斋的红英烂漫,绿草低行。”
老先生显然还是不服,又拿起胤礽刚刚写的那篇《金刚经》,仔细的瞅了又瞅,开始有点儿自我怀疑,难道真的是他老眼昏花了?
胤礽微微笑,对着这两年脾气越来越大,越来越孩子气的“老顽童”傅山先生,耐心的自我剖析给他听,“先生,孤的字是有些变化,但不是你认为的离尘出世。”
“你看这里,这里,这几个地方的提笔收笔,明明是藏锋,守势,哪有丝毫飞天的姿态?”
傅山老先生是真的看不懂了,明明满篇看起来就是有石溪老道那些画儿的感觉,但是仔细瞅瞅这些落笔,确实是太子殿下所言,都是追求“格物致知”的笔意,真是奇哉怪哉。
胤礽干脆打断老先生的胡思乱想,故意问道:“先生,你看孤的字,练习草书是不是不大合适?”
说到自己最爱的草书,傅山老先生终于又自信满满了,认真的点评道,“确实,太子殿下的性情,写不出来草书的奔放狂乱。”
“可是,老夫也想不出来太子殿下适合哪个字体?看笔势,倒是有一种汉隶的庄重品格儿。”
“当然,太子殿下的楷书,已经有些“真以点画为形质,使转为情性”的神-韵了,楷书方面的练习不可放弃。假日时日,必有唐楷之风采。”
“孤也这么认为。”胤礽说着话,拿起自己惯用的那只狼毫笔,取过一张熟宣纸,用心的写了两个大字,“华夏”,转手递给了旁边的老先生,“先生且看。”
“这?”老先生刷的睁大眼睛,“笔法开阔大气,却无霸气,随性随意,潇洒恣意之间,却又在收笔的地方藏锋守意。关键是这个字体,太子殿下,这也是你昨天琢磨出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