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能跳上墙的那个地方必须经过月河现在所处的位置,星涟躲在柱子的阴影里,祈祷她能快些走开。可月河像是存心与她过不去,居然让丫鬟搬来笔墨颜料,准备在此作画。
星涟急得直揪头发,这个楚月河,可真是自己天生的克星,两人注定了命里犯冲吧?
待蓝玉摆好笔墨纸砚,月河已趁这会儿构思好一副月下花开图,胸有成竹地开始落笔。她作画时全神贯注,蓝玉站在后面直打哈欠,忽然似有风刮过,聆风台的另一面发出一下击打的脆响。
两人同时被这声响引去了注意,抬头看了一会儿,没什么发现,也就罢了。月河收回视线,眼角余光冷不防看见一个黑影从暗角闪过,吓得心脏漏跳一拍,再仔细一看又没人。
“蓝玉,你刚才可看见一个人影过去?”她盯着柱子到楼梯的方向,不确定地问。
“姑娘眼花了吧?都这个时候了,谁还有您这雅兴啊?”
月河推了她一下:“你过去看看吧,我怕有贼人,小心驶得万年船。”
府中虽有侍卫,但月河谨慎,只怕他们会有疏漏之处。腾王帮她解决了星涟这个眼中钉,又将娶她为正妃,她的好日子就要来了,可不能节外生枝。
蓝玉按她的吩咐到处看了一下,没有异常,回她身边禀报:“奴婢都看过了,没人,想来是风把瓦片吹松了吧。”
“大概吧,你过来伺候笔墨。”月河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。
栏杆外,星涟蹲在倾斜的檐上,拍着砰砰直跳的心口。刚刚兵行险着,先用小石子声东击西吸引了她们的注意,再快速翻过栏杆,还好没被发现。只要不出声不露头,猫着腰轻轻走过去,就能从灯光照不到的檐角跳到墙上。
这个姿势,要不惊动人地移动很困难,星涟向目的地挪几分,就停下来缓一缓。眼看胜利在望,她的头发突然被人从上方提住,使劲一拉,扯得她头皮剧痛,不得不随之站起来。
“你看,我就说有人!”耳边是月河得意的声音,原来她刚才不过是佯装不察,让她放松戒心。
“星涟姑娘?”蓝玉率先看清“小贼”是星涟,吃惊道,“这半夜三更的,我们姑娘出来赏月,您来聆风台做什么?”
不是蓝玉大惊小怪,星涟大俗人一个,赏风赏月赏花香这些风雅事怎么也和她沾不上边,这是秦国公府所有人的共识。
“放开,你扯疼我了!”星涟从月河手里拽回头发,双臂交叉,仰头斜乜着她们,“蓝玉你一个丫鬟还管起主子来了?这聆风台不是修给楚月河一个人的吧?你们能来,我不能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