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德宝笑出了两条细细的眼纹,“小闫呐。”
“哎。”
“听说你跟江北很要好,我有件事正好想麻烦麻烦你,小江呢,辞职有一星期了,你去把他劝回来,嗯,条件什么的,随他开。”
“这不合适吧,他要是想继续呆着,就不会辞职了。”
殷德宝也不拐弯抹角,直接挑明了说:“咱们这次的大单子,全亏了小江,你知道中盛的沈总吧,那是小江的朋友,你说咱工作室要是能巴结上这么个大人物,以后我还不天天给你们涨工资。代我跟小江道个歉,劝他回来吧。”
话说得很明白了,小闫心底骂着老混账,嘴边却挂着笑,“行,我一定去劝劝他,就怕他不听。”
“没事儿,尽力了就好,多去劝劝,沈总是什么人呐,看上他是他自己走了运。”
小闫一一奉承下去,心里面翻江倒海地嘀咕:老混蛋!
周明如期而归,江北合过八字后,在日历上挑了个“宜嫁娶”的好日子,各自换上刚买的白衬衫,就奔去民政局领了证。
红戳落下,他才有感于日子的尘埃落定,就像忙活许久,终于可以好好歇一歇了,焦虑症不治而愈。
“婚宴”非常简单,就定在某个酒店的包厢里,十张座位空出了六张,席间欧阳小聪和小闫全力活跃气氛,但这并没能抵消人数上的萧瑟。
四人陷入沉默,举杯,喝酒,凉凉无声,推杯换盏间总能觉出彼此眼神中的黯然,江北唯有一遗憾:他妈妈未能到场。
不光如此,他几次回家,皆被江母拒之门外,连同拎的那些礼盒水果,也全被她丢甩了出去。
曾在门外不止一次地喊“妈”,女人心狠,门内永无动静。
婚后的日子与之前并无二样,周明格外多了一份温柔,他俩还住在出租屋里,银行里存的那两百万,一分没动,再攒个几年吧,等房价市场饱和了之后,他俩打算买套小点的房子。
欧阳小聪最近升了职,由原来的推销员升成了小经理,手底下管着五六号人,据说工资也涨了,闯荡多年的坐骑“雅迪”被换成了“爱玛”,一身骚气的炫闪黄,开足马力,神龙见尾不见首。他俩怂着小经理请了两回客,一次是自助,一次是火锅,吃得肚腹浑圆方才散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