刮得是北风,可北风不起,谁知春之好?
……
西北夏州统万城。
一汉子快步走进院子里,一把推开了木门,大声说道:“沈郎君,那薛重只派了些许兵马去了绥州,那梁国皇帝让他平叛,他倒好,每日都派人骑着马在我们族人聚居之地外面巡视,倒是一直在防备我们。”
屋内火盆烧得极旺,那人却还是整个裹在了被子里,只将脑袋露在外面,看得汉子都觉得身上要流下汗来。
那人却完全不觉得热,两根手指从被子下面伸出来一页一页翻着榻上的书。
“叛军乃是梁帝的心头大患,薛大将军迟迟不能将之剿灭,那梁帝必然是最急的,比你更心急十倍。”
“那又如何?”被唤作阿昌的汉子细看之下不过二十出头,只是早早有了胡子,他在案上取了壶要倒杯水来喝,一摸杯子烫手,又放下了。
“雪都下了,他们还要清查马场,我们那些马也不知哪日就藏不住了,费听部被破了胆,自己交数千马匹出去,那又如何?一族之长还是被薛大将军当众打了棍子。”
说罢,汉子便觉得怒火冲心。
羌人八部连养多少马、占多少草场都要被汉人管起来,多养些马出来竟成了罪过?
坐在榻上的男人眉毛浓黑,却端正得像是名家一笔,样貌俊俏至极,至少拓跋昌见过那么多汉人、羌人、蛮人、乌护人,还从未见过比沈郎君更好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