丰凯忙朝丰允打手势,命他快去请丰郢过来。那孩子也是,怎在这关键时刻没了踪影,倒叫侯爷等他?
丰府众人的神色动作,一一落在安锦南眼底。
很快,丰郢无精打采地来了,面上犹有泪痕,丰庆突然病重,一夜之间无法起身,他为人子,却是今晨方知情由。丰凯拍了拍他肩膀,低声嘱咐两句,不外乎“要以侯爷为重”,“其他事暂放一时”等等。
丰郢知道安锦南想见的并不是自己,回回只当他是个幌子,有个名头喊丰钰过来会面罢了。想及清晨丰钰之语,妹妹那样害怕安锦南的孤煞之名,恐惧嫁与他为妻,自己这个当兄长的,该不该为她说句话?
如今父亲不能起身,长兄如父,该不该替妹妹做主?
眼前便是百盛阁,这处厅堂明亮温暖,又僻静,是个私下说话的极佳场所。可见伯父和兄嫂们处处用心,早在打算着安锦南的想头,要促成他的心愿。
丰郢心头百般煎熬,垂头走进去行了礼。
安锦南淡淡瞥他一眼,坐在上首嵌和田玉的紫檀雕花椅上,指尖若有似无的轻轻敲击着扶手。
崔宁卓鸣一左一右立在侧旁,整个厅中只听得到丰郢自己的呼吸声。
何为威仪慑人,何为威压深重?
丰郢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,“侯、侯爷家父抱恙,舍妹如今在家父床前侍疾”
侯爷他,总不能强行将侍疾的人喊来陪他饮酒吧?
安锦南眉头挑了挑,低沉的嗓音从上首传来。
“听闻丰大人有恙,身为晚辈,原该前去探望。”
丰郢讶异地抬起头来,正对上崔宁似笑非笑的脸,“丰三爷,烦请带路?”
丰郢心下一凉,这怎么好,侯爷这幅样子,是非要与妹妹见面不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