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赐婚之事天下皆知,当日河东宾客齐聚,新娘却忽然换了人,无异于藐视王府,奇耻大辱。堂姐一己私心,丢的是两处颜面。若非谢家长辈宽容,王爷心生怜悯,早就将我退回,上书弹劾。届时天家降以忤逆之罪,律例写得明白,重者凌迟。”

她特意咬重凌迟二字,惊得楚嫱赫然色变。

但这不是吓唬人,众人心知肚明。

楚老夫人瞧着好好的回门之礼变成这样,怕谢珽当真按律追究,有点后怕的站起身。

阿嫣续道:“赐婚关乎大局,先前我已修书说过,堂姐暗存私心,被旁人利用,险些酿成大祸!更不必说,替嫁之事当众宣扬,谢家两位太妃、王爷和阖府颜面几乎扫地,这些残局,也没让咱们来收拾。太妃和王爷心存仁慈,只让堂姐在观中修行,已是重罪轻罚,小惩大诫了。”

“堂姐连这都做不到,莫非是想让人追究抗旨忤逆之罪?”

一句话,问得楚嫱脸色煞白。

她下意识求助般看向祖母,就见楚老夫人也变了脸色。

毕竟是太师遗孀,其中轻重她都清楚。

不过是心中存了侥幸,以为这张脸面还管点用,想大事化小罢了。

而今看来怕是不能了。

满厅安静,她看着岿然而坐的谢珽,明知这是辈分低了许多的孙女婿,对上那双阴沉含怒的眼睛时,却不敢撄其锋芒。她的掌心冒出冷汗,心有余悸的道:“当日楚家做事不周,伤及王府脸面威仪,给亲家和王爷添了许多麻烦,着实不该。这件事,确实是我糊涂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