遂轻脚走回榻上假寐。

又眯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, 她才起身穿鞋, 故意在屋里弄出点动静, 而后往正厅里去。

谢珽还没走, 正瞧女眷的单子。

听见她的脚步声,抬头瞧去,就见阿嫣绕过屏风款步而来, 摇曳的长裙水纹粼粼,衬得腰肢纤细,身姿修长。许是仰视之故,锦缎裹着的胸前危峦耸立,比平时显眼得多,因着雪白娇嫩的肌肤,无端引人遐想。

那一瞬间,他忽然想起来,某个夜里小姑娘抱着他手臂睡得正香,他试图挣脱时,不慎碰到她寝衣下藏着的胸脯,感觉柔软得如同雪酥。

心神忽然有点摇漾。

谢珽忙敛了神,不甚自在地挪开目光。

阿嫣丝毫不知他冷硬姿态下深藏的心思,只觉得谢珽既有意给她另寻去处,她自该恪尽职守,将王妃的差事办好了,将来挑拣起来能更有底气些。

——若能求得和离书,就更好了。

睡饱后神采奕奕,那双眸子愈发清澈照人,她在唇边噙了得体的笑,瞧她的座位已被谢珽占了,便坐在旁边的蒲团,道:“难得殿下有空过来,不知这单子上可还有不妥当的?”

说着话,跪坐提壶,给母子俩添茶。

谢珽倾身将单子凑过去,指着上头一位姓周的夫人道:“她家近来不安分,挪到席末去,看她能否领会。”

“我这就标上。”阿嫣取案上的细笔蘸墨,在名字旁边标了“席末”二字,又道:“殿下瞧着还有哪个不妥的,我一道改了。”

谢珽颔首,倾身慢慢看。

片刻后又调了个座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