含钏隐约听见自个儿的名字,便放下碗,和白四喜眼神对了对。
白四喜耸耸肩,悄声耳语,爷爷常训娘。余光扫了扫正院紧闭的门和窗,娘,有时候拿不准重点,心不坏,但...
白四喜为难地挠挠后脑勺,儿子不嫌母丑,他也没法儿说当娘的坏话。
正院的声音越来越大,别看白爷爷老了,中气足得很。
...我花二钱银子买的那只填鸭呢?!白爷爷的声音带了特意压制的怒气,说了晚上给含钏接风,咱烤个果木鸭子吃,鸭子呢!毛儿都没见着一根!
正院响起了嘤嘤的哭声。
是崔氏的声音。
...爹呀,请大夫要钱啊!填鸭...崔氏顿了顿,哭得压抑,我把填鸭卖给巷口的留仙居了,卖了一钱银子,还搭了一串蒜和姜...
约莫是想了想,觉得自个儿没错,声音大了些,咱们什么人家呀!吃得起填鸭?您是御厨,但咱可不是能吃御膳房东西的人!
那丫头也是苦出身,在宫里头磕头做奴才的,为她接风,至于花二钱银子吗!?
含钏埋了埋头。
四喜有点着急,拽了含钏袖子,要不,咱们去街上转一圈儿?你没逛过京城吧?我带...
白爷爷隔了许久没说话,只听见崔氏的哭喊声。
大郎病着,要看诊要吃药!咱们家多一口人,多一张嘴已经够难了!爹呀,您为难我干啥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