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太医就歇在了隔壁的暖房,若有事便去叫醒他即可。徐慨让含钏去软榻上歇歇,含钏很坚决地摇了摇头,徐慨没法子,屏风后又窄又狭,两个人挤在病床前对病人也不好,徐慨便绕到屏风后,趴在桌上守着。
白爷爷的呼吸非常不均匀,一会儿轻一会儿重,含钏握住白爷爷的手,趴在被褥上。
昏昏沉沉的睡意袭来。
含钏一闭上眼,便如同跌落进一个充斥着辛辣药膏味与苦涩汤药味的棉花团里。
叮叮叮叮
打更的声音!
五更了!
五更了!
含钏蹭地一下坐起身来,脑子从没这么清醒过,手极其利落地先去探白爷爷的鼻息,紧跟着便去靠上了白爷爷的额头。
含钏愣了愣,再反手摸了摸自己额头。
是...是退热了吗!?
含钏将贴在白爷爷两颊的冰袋稍稍往后撤了撤,在心里默数了十个数,再颤颤巍巍地用手背贴了贴白爷爷的额头,是..是退热了!
一声尖叫被含钏遏制在了喉咙口里!
退热了!
救回来了!
救回来了!
含钏快步绕过屏风,见徐慨睡眼惺忪地正起身迎着她而来,便不由自主地一冲上去,双手紧紧环抱住徐慨,语声带了哭腔与狂喜,爷爷的热退下去了,你知道吗!爷爷活过来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