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孩子奔向父亲从沈成的面前跑过,他扑向男人, 用有些撒娇的声音说:“爸爸, 你怎么才来啊。”
父亲将孩子抱起来, 乐呵呵地说:“看爸爸给你带了什么好玩的。”
一家人聚在一起,充满了欢声笑语。
沈成坐在那里,淡淡地看着,说不上来是怎样的情绪,大多数的时候他觉得吵闹,偶尔也会开始游离思绪,人生中总是会碰到许多这样的画面,不过一般他都像是个旁观者,看着别人的喜怒哀乐。
幼年时还留存着一些不该有的幻想, 后来那些幼苗也被自己掐死了。
人之所以会等待,是因为有些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失而复得,但属于他的从来都太少,所以一生中等待的次数自然就少的可怜,沈成安静地坐在那里,听到不远处有轻轻的议论声:
“他好像从下午就坐在那里了。”
“是在等人吧。”
“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呢。”
“是不是出什么事了。”
好吵
他想,这些人要是都消失就好了。
沈成低垂眉眼,明亮的大厅仿佛是一张黑色的大网,少年的眼底雾色沉沉,满是滚烫的戾气。那些充满探究的目光,不善的议论,怜悯的眼色,仿佛有无数双手按着这张网压下来,让人喘息不得。
忽然
在一众嘈杂的人声里,坐在长椅上的人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呼唤:“沈成!”
窗外下着大雪。
这里是机场,沈成抬头,看到一个人影穿着红色的棉服冲他小跑过来。
简时午的脸蛋绯红,轻轻喘着气,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,露出微笑:“你在这里啊。”
大厅的灯好明亮。
那白色的灯盏散落在他的肩膀上,冬天,人说话的时候会呼出白色的雾气,那雾气向上升腾再慢慢消散,仿佛给小天使戴上了一层光圈。
简时午搓了搓手,他凑近一些:“你冷吗?”
沈成有些生硬地启唇:“不冷。”
“怎么会不冷,我都冷死啦!”然后他看到简时午在口袋里掏了掏,居然掏出来一个热水袋,他笑起来的时候总是一副洋洋得意的小模样,可爱得紧:“我出门的时候特地装了一个,给!”
温热的水袋落在沈成的掌心,暖洋洋的。
在简时午来之前,他是真的不冷,可是当热水袋放入掌心的时候,他缓缓地收紧手,有些贪婪地感受指尖的温度,竟是当真觉得有些冷。
简时午轻轻感慨:“你的手好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