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临说:“阿情要跳楼。”
“……”
二人赶往郊外的烂尾楼,傅情正站在楼顶护栏边,长发飘扬,黑裙猎猎。她转过脸,墨镜反射暗淡的天光,唇角若有似无地勾起:“哥,你来了。”
傅临沉声道:“别闹了。”
傅情问:“燕玦也来了,对吗?”
燕玦道:“你哥很担心你,你先过来。”
“别装好人了!”傅情忽然厉声道,“你根本就不会放过我!”
“你胡说什么?”傅临走上前去。
“别过来!!”
傅临面色阴沉得可怕,“你真的想死?”
傅情哭着摇头,“哥,我不想死。但比起坐牢,还是死了痛快点。”
傅临愣了一下,“什么坐牢?谁要你坐牢了?”
傅情抬起手,指着燕玦的方向,“他已经全都知道了。”
夏末秋初的风,褪去了溽热,变得湿冷又滞重。傅临猛地打个寒颤,咬牙问:“什么全知道了?”
“我们所做的一切,他全知道了。”
持久的沉默。空气中凝重的雨分子,无孔不入地钻入肌肤,将三人浸泡在死寂中。
闷雷阵阵,风声更紧。
傅临抬起如有千斤的脑袋,看向燕玦,眼中的绝望刺痛燕玦的心。
“你……全都知道了?”他那不堪的、黑暗的、丑陋的一面,全都被他心爱的人知道了?
燕玦涩声道:“傅临,我们过后再谈。”
“不!!”傅情大叫,“你会去报警!哥,我们没有退路了!”
“我不会报警。”燕玦说。
“你撒谎!你撒谎!!你敢说,你不怕我哥吗?”
燕玦陡然没了声音。
傅临想起燕玦见到自己时,往后退的那一步,霎时面色惨白,目光近乎失焦地看着燕玦,“你……怕我?”
是啊,怕他是应该的,毕竟他是一个杀人犯。
燕玦痛苦地喃喃:“傅临……别逼我了。”他自觉已经最大限度地去宽容他们,“给我点时间好吗?”
傅临却好似比他更痛苦,伸手想去碰燕玦,又颓然放下手臂,“你真的,都知道了?”
“……”燕玦默然。
“我很脏,对吗?”他的声音太轻,被风带走。
等不到燕玦回答的傅临,如同失去魂魄的傀儡,妹妹在他耳边尖利叫唤:“哥,我们没有退路了,杀了他!”
杀了他!
傅临猛然回神,阴鸷地盯着傅情,“你说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