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儿的酒水有问题,我见你喝的不少,不放心过来瞧瞧。”
“有劳费心了,我无事。”见白苍梧仍旧像根桩子似的钉在原地,季默淡淡道,“苍梧兄请回转吧,放我一人休息便好。”
白苍梧好似没听明白季默的逐客令,反而更加逼近,紧接而来季默感到软塌震动了一下,这人已经不客气地坐了上来。
这样一来,季默也不躺着了,抬起上半身,向白苍梧投过去质疑的目光。
“修齐,我有些话藏在心中,不吐不快,你别见怪。”
我很见怪啊!你还是不要说了,反正不会是什么好话。
季默暗暗吐槽,板着脸说:“我有些困顿了,你请回吧,有话日后再说。”
“不可,过了今日,我怕再无勇气!”
“……”
他停顿了一下,神情隐在半明半暗的烛光中,缓缓道:“修齐,我要向你坦白,我……好龙阳,第一回 见你是两年前的上元节,你玉树芝兰之姿令我心生向往,只是苦无机会与你亲近,是故知道你有意参加县试,我便厚颜来找你了,心道能为你尽一点微薄之力也是好的。”
后颈悄悄爬上一片鸡皮疙瘩的季默:……兄弟,深情款款的人设不适合你,你还是换一款吧!
只听白苍梧语气平稳地继续说道:“与你说这些,并非想冒犯你,我不求别的,只求一夜,以后绝不纠缠,你可以当就做了一场梦。”
季默面无表情,这番石破天惊的告白对他来说很是无聊。
这一类的话他听了不是第一次、第二次,是第N次,几辈子加起来,耳朵都快长茧了。
跟他提过这种建议的人通常分两种:一种,言而有信,得偿所愿后果断履行诺言;令一种,得了甜头越发不可收拾。针对这两种人,他会根据判断采取不同的应对:对第一种,假如对方长相脾气合胃口,那么打一炮彼此快乐一下也无所谓;而后一种,他会坚决拒绝。在这之前,他的判断从来没出过错。
白苍梧性格偏于理智隐忍,对这样的人,季默以前会没有犹豫地把他归于第一类,但是这一回,他无法确定。直觉警告他,没事还是不要去招惹这个人为妙。
“我看苍梧兄才是喝多了,受了那药的影响,竟然胡言乱语,你今日说的话我可以当做没有听过,还请离去吧。”
季默得到的回应是朝他压下来的灼热双唇。
嘴唇被陌生气息覆盖的那一刻,季默心里划过惊讶:外表那么冷静的人,没想到是一个行动派!
察觉到白苍梧要伸舌头,季默手肘一顶将他撞开,擦了擦嘴不满道:“你做什么?”
“只是今晚,天知地知,你知我知。”白苍梧伸手去摸季默的脸颊,被季默挥开。
白苍梧喝了那酒,反应比季默还大一些,如此靠近的距离,季默能感觉到他高热的体温,呼出的气带着一股酒味。
季默手往白苍梧衣襟一拽,将他拽倒,同时自个从软塌上下来。
“这里就让给苍梧兄吧,你更需要休息,醒醒脑子。”
季默说罢,抬腿就要走,忽觉袖子一紧,却是被白苍梧拉住了,转眼看去,昏黄的烛光柔化了这个人脸部的棱角,沉默仰视他的眼神隐含着淡淡的祈求。
不要被眼前的假象骗了,这个人真正的本性可绝不是现在表现出来的这么弱势。
这是一个不能招惹的人。
再次在心里明确了这一点,季默使了点劲扯出自己的袖子,好不留恋地离去。
王堂越和周宏熙已不在原来的地方,此刻不知在哪寻欢作乐,季默也懒得去寻,独自一人打道回府了。
但是那药酒的力道毕竟没过去,走着走着身体就有些冒汗,此刻他急需找个对象来一发,或是浇自己一盆冷水降降温。可惜这两者一时半会都实现不了。季默有点郁闷,脸色阴阴的,想到距黎府还有不少路,见两旁有轿夫兜生意,便招来一顶。
轿子里头还算干净舒适,季默刚坐上去,听前后两个轿夫吆喝:“起轿喽!”
区区三个字还没喊完,他两眼一花,眼前赫然多了一个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