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白,白卿言如何能不明白?
可她也有私心啊,那是她的祖母……年幼时她被养在祖母祖父膝下,她又是嫡长……祖母对她虽然严厉,可也是捧在手里含在嘴里。
她走出的第一步,也是扶着祖母的手走的。
幼时描红启蒙,是祖母捉着她的手描的。
祖母会费尽心机编写一些故事,日日讲于她听,教她下棋,教她……祖母能教的一切。
病了,她的床边连阿娘都无法靠近,祖母没日没夜的守着。
那年战场重伤归来,原本不怎么信佛的祖母在佛前跪了三天三夜,祈求她能活命。
祖父没了,父亲没了,叔父们没了,弟弟如今活着的只有阿瑜、阿玦和阿雲……
南疆一战在白卿言心里留下的痛楚,还未抚平,如今……连祖母也要离去,她如何能不撕心裂肺?
“大姑娘,老朽真的是毫无办法!”洪大夫低声同白卿言说,“不过……这一日眠虽然毒性剧烈,倒是个十分温和的毒,让人在昏睡之中死去。”
洪大夫说着朝着双眸紧闭的大长公主看了眼,接着道:“所以就算是已经到了这个时候,大长公主神容还算安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