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刚才的那场风波,谁也不知道领导是个什么意思,负责接待的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安排,就任由他站在了那里。

下午会议还要继续,时间有限,饭菜都已经上齐。

在刘万发投向刘伟汉的横眉立目之中,那边儿的孙卫民和余存继等领导已经互相请了入座,寒暄一阵,见食堂门口还竖叉叉站着一人,孙卫民一愣。

他伸手一指,“那个,那个要请我喝罚酒的,你倒是过来把酒给我倒上?”

低着头看脚尖儿的刘伟汉心中一动,立刻从包里拿出了那瓶酒,大步走了过去,打开瓶子将酒给孙卫民满上了。

“孙书记,你是老邦业人,所以这第一杯不是罚酒。这是邦业种的高粱,邦业的人民,带着想让邦业更好的愿望,酿出的敬酒。”

高低是做过办公室主任的,刘伟汉到了酒场上不缺词儿。

余存继岁数不大,今年也就四十五六的样子,但是这人是山西人,也是个好酒的。闻着那清冽的酒香,当即就拍了拍大腿,“好酒。”

孙卫民正在看着透明细密的气泡在杯中打转而出神,听到余存继的称赞,笑了:“余组长,不能上套啊。这个同志此前说了,我只要说一声好,那就得给他们批贷款。说这杯酒一声好,可贵啊。”

就在余存继摇头苦笑的时候,刘伟汉直接拿起酒瓶,也不顾什么满杯就半杯茶的习俗了,为这一桌上的每个人都倒了一点儿——他就带来了一瓶酒,要是全满上不够。

全部倒完,他退后了一步,正了脸色,“孙书记,您在邦业呆过,知道那儿多穷。也知道那样的地方想富起来有多难。”

说起邦业的情况,刘伟汉是动了真情了,用最简要的语言,将邦业酒厂目前的情况,以及黑陶产业的发展汇报了一遍,“孙书记,现在我们的酒厂想要发展,但是已经被资金制约住了,酒厂能不能形成产业规模,关系到县里八万多农民能不能有更高的收入,关系到邦业能不能形成一个可以带动全县经济发展的产业链的问题!”

说完,他嚅动了一下嘴唇,“所以这杯酒喝下去,我希望您能为我们邦业……叫声好。”

孙卫民端着酒杯,深深的看了他一眼。

然后,将酒杯举到了嘴边。清冽的白酒入口,孙卫民的眉头就锁了起来。一口喝了足有四分之一,才含着酒,将杯子放下。

白酒入喉,孙卫民闭上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