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思路与许问习惯的那种完全不同,但衍生性很强,完全可以用在其他地方。
许问想通之后,脑筋一转,就有七八个新点子冒了出来,这种感觉,实在太让人兴奋了。
“还有这个,是我想的,郭平一开始说不行,我说必然可以,我俩设了赌注,最后我赢了!”
木屑纷飞,刨花如水,郭安奋笔疾书,一张张图纸画了出来,又一层层地被抹去。
工匠什么时候最有满足感?当然是奋力完成一项大型工作的时候。那种时候,平生积累汇于一处,在碰撞中不断升华,新的灵感无尽迸发,由想象不断化为真实。
仰天楼就是这样一项工程,向许问介绍起它时,郭安完全进入了当时的状态,整个人都沉浸了进去。
木板越来越薄,最后几乎变成了一张纸。
仰天楼最关键这个区域的情况,也由郭安向许问完全介绍了清楚。
这时的木纸只剩最后一层,郭安正讲得兴起,还舍不得放弃它,试图进行最后的利用。
结果木纸实在太脆太薄,图画到一半,他的手微微一个颤动,纸就被炭笔戳碎了。
这一瞬间,郭安的话也像是被突然掐断了一样,沉默了下来。
他的笑容敛去,眼中的光芒渐渐暗淡,良久之后,他叹了口气,揉碎了那张木纸,自嘲地笑道:“郭平跑了,我也变成现在这样了。世事无常,世事无常啊。”
他取过一个新的木板,继续给许问讲仰天楼,只是很明显的,他的情绪也没有之前那么高涨,甚至还有点怏怏的。
好像刚才的那一丝颤抖,再一次击碎了他心里的某样东西一样。
不过还是听得出来,曾经的郭家兄弟关系确实非常密切,甚至达到了心意相通的程度。
他们的审美与风格非常一致,技艺也极其相当,仰天楼其实是超出了他们以前的水平的,全靠两人的碰撞以及超水平发挥。
讲到中途时,郭安有点口渴,拿起旁边的凉水来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