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开始许问还有点尴尬,这样叫的不止是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年轻工匠们,还有那些中壮年的老师傅。
他拒绝了好几次,最后还是江望枫拍着他的肩膀笑:“总比他们管你叫老师或者师父什么的好吧?”
许问脑补了一下,终于勉强接受了这个称呼。
从他第一次站上“讲台”开始,每晚上课的基本上就是他一个人了。
时间越久,这些前往西漠的工匠们就越明白他们学的是些什么。
这是可以改变他们人生的学问。
是的,这已经不是他们惯常认知里的“技艺”了,就是学问,坐在高堂上的那些先生们才能学的。
朝廷竟然把这种学问免费教给他们了,许问竟然能作为这种课程的讲师,还能把那么深奥的学问用这么简单的方式教给他们,这都是令他们很难理解的事情。
在他们朴素的想法里,许问就是他们的老师,只叫一声哥,已经是看在他年龄的份上了……
现在,许问的行李不用他自己背,窝棚不需要他搭,洗脚水有人给他打,还有人提议过做个轿子扛着他上路。
许问当然拼命地拒绝了,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很尴尬。
他走出棚子,一阵冷风吹过来,他打了个寒噤。
最近气温降得很厉害,路边的树叶再不见一点绿色,几乎已经黄透了。
赶路的时候不觉得冷,晚上睡觉的时候会觉得,早上刚起来的时候尤其感觉明显。
说起来,西北现在已经很冷了吧,到时候到了地方也不知道有没有地方买衣服……
上路要轻装简行,许问带的东西不够多,过冬的袄子只有件薄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