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如果说最难的,是深夜的急诊室,那最痛苦的,一定是医院的太平间。
必须是确认了死亡,开具了死亡证明的人,才能被送到这里。这儿异常冷清,过道里连暖气都没有,显得无比冰冷。
米飞飞看到母亲和几个亲戚的身影的时候,快步走了上去,手握得死死的,瘦削的他,胳膊正在轻轻地颤抖。
……
米飞飞的家庭,刚开始是很幸福的,但是这个世界有时候真的太残酷,根本就不管应不应该。
米飞飞13岁那年,父亲就罹患了尿毒症。
尿毒症,有两个路可以走,肾移植、血液腹膜透析,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。
而肾移植,也不是想象的那么好,不仅仅有数十万的费用,而且由于配对和排斥问题,很可能五年都坚持不下去,所以大部分患者都是透析。
米飞飞的父亲,从出现了这个事之后,就一直做腹膜透析,腹膜透析的“清理”血液垃圾的能力弱,但是可以在家做,一口气就做了差不多10年。
但是腹膜透析问题也比较大,米飞飞刚刚上班第一年,父亲就发生了一次严重的腹透管感染,差点要了命。
为了延续生命,就只能做血液透析。这个也是米飞飞强烈要求的,毕竟他也开始工作赚钱。
血液透析,一周三次,基本上隔一天要做一次,一次四个小时,而且做完非常虚弱,米飞飞父亲的生活就受到了严重的影响,也不得不办理了病退。
米飞飞是天华市警校毕业的,三年专科就可以找一份稳定的工作,但是父亲做血透的压力还是很大,一个月要四五千,而且那个时候医保是不给报销的。
要说,单纯的四五千,父亲2000多退休金,母亲也有工作,他也上了班,怎么也撑得住,而且医保也逐渐开始开放,总归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了。
但是,尿毒症哪有那么好对付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