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不是段怀疆个人意志可以改变的事情。”
听她说完,陈晋的眼神则更加坚定起来了:“圣人说,大勇之道在于……自反而不缩,虽褐宽博,吾不惴焉;自反而缩,虽千万人,吾往矣。”
他接着苦笑:“果然,说说总是容易的,想做,真的太难了。我确实下不了这个决心!”
“如果我决定这么做,你怕吗?”
陈晋望向孔阙。
孔阙也望着他:“我是个女人,没有那么多理性是思考,只有感性的偏执。你不做,我就无视,你要做,我就帮你。”
“怪不得子曾经曰过,别惹女人。”陈晋哈哈大笑,朝她点点头:“把对顾美美的专访想办法提前一点吧,然后……我亲自去看望一下艾秋宁。”
孔阙微微一笑,转身出门开始安排行程。
傍晚时分,陈晋坐车来到了楚南大学第一附属医院。楚大附一和附二两所医院,是省内医疗水平最高的两所医院了,但是无论专家们怎么努力,又或者通过自身的关系请来其他城市大医院的专家会诊,也依然无法解决艾秋宁的疾病。
陪同陈晋一起去探望的是张槃。这个曾经死死守着急诊科的岗位,疯狂加班的偏执医生,现在已经是晋弘基金会关于医疗重症援助的负责人了。
一边走着,他一边给陈晋进行一些科普扫盲:“陈总,其实现在的医疗水平看似发达,但实际上人类对绝大多数的疾病病理都是不知道的。这也就是为什么医生这个职业,经验比学历更重要的原因之一。”
“有一种玩笑的说法——大医院的护工,可能比小医院主任医生水平还高。因为大医院的护工见过的重症病人太多了,对特定的病症基本可以凭经验准确判断。”
“所以艾秋宁的病在国内才会束手无策,因为极其少见,而且又是最难诊治的免疫系统疾病……这方面,从医学角度来说,用‘一无所知’来形容病理研究程度都不算夸张。”
陈晋沉沉一叹:“也就是说,在国内根本就治不好?跟钱没关系?”
“是的。”张槃认真道:“像她这样的疑难重症,只要有办法的话,哪怕出于科研目的,医院方面都有可能免费治疗的。所以她现在住在隔离病房的费用,医院已经减免一大笔了,否则她的父母根本就承担不住……而条件就是艾秋宁要配合院方的研究。”
“那不是跟小白鼠一样了?”陈晋皱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