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至居然能在那些恭维他的人面前,同他们一起笑话一声。
而又一次成人礼,他看着时弋从宴会厅外进来了,将属于时家少爷的殊荣连带曾经欠时家的所有,全都还到他的手上,对他说成人礼康乐。
时白唇角带着一抹苦涩的笑意,他定定地看着还在他面前,疑惑不解望着他的时弋。
在时野声声逼近,质问时舟那晚,他就站在门口,好像站着做了一场大梦,梦里他亲手招惹了时弋,在成人礼前和时弋同进同出,帮时弋出手教训那些出言不逊的人。
他记得,那个时候的时弋全身心的相信他,偶尔被捉弄了也只是闷闷地生一会儿气就好了。
他不发脾气,也从没因任何原因疏远、冷落过时白,总是他在等时白。
而时白记得最清楚的是,时弋知道他们生日是同一天的时候,对着他扬起了一个笑,说成人礼那天会送他一个超级棒的礼物。
是机甲设计稿。
可惜,成人礼那天,时家所有人送给了时弋一份更大的‘惊喜’。他见到时弋对他失望,而后离开。
他见到散落一地的稿纸,从二楼的阳台上,他轻而易举地看到时弋想送给他的那一份。
可惜他当时没要,现在,时弋也不给了。
他总算知道,为什么时弋半身血,挺直脊背,身姿如松缓缓走向他,将那一叠稿纸塞到他手里的,祝他成人礼康乐的时候,他的手为什么会忍不住颤抖了。
“你那个时候,就知道我是时白,而你是替我……的吗?”时白这些天总也睡不着觉,脑海中有了另一段刻骨的记忆后,他便无可自拔的一遍又一遍回想起,这一次他和时弋初见的时候。
时弋对他很戒备,他甚至从那双不常有情绪的眸子里看到了嫌弃和躲避。
时弋将怀尔德教授的教案整理好抱在手中,眸光清轩。他的眼神里确实不常带有情绪,更多的时候就是一副安静无欲无望的模样,什么也看不明白。
“是。”时弋没有任何的迟疑停顿,回答了时白。
时白张口无话,嗓子如同被塞了一把铁锈的刀,又钝又涩,磨得声带一股血腥铁锈味儿,隔了好一会儿,他才望着时弋的背影,轻声地问道:“那,为什么,当时要把我推开?”
时弋顿了一下,低头看了一眼当时推开时白,而导致小腿被灼烧的地方。
他回头看着时白,语气好似嘲弄,一字一句宛若划在时白的心口上,血淋淋的斑驳疼痛。
他说:“因为那个时候,你是时白,而我是时弋。”
你是时家的时白,而他是为了替你受苦受难的时弋。
时白哑然失笑,随着时弋的目光往下看去,小腿当初灼伤的地方,被处理得极好,几乎没有伤痕。
但时白却清清楚楚的知道,那道伤痕刻到他心底了。
此后时时刻刻都要提醒他,那是因为他受的伤。
还有两次,成人礼当日,周身染的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