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自始至终一动未动,只攥住身后阿笙的手臂安抚她,好像并未发觉自己受了伤。

“令君,误伤您是臣之罪,但请令君让开,您是皎皎玉璧,不应牵扯进臣等的计划之中。”王邑瞪向大脑已是一片空白的阿笙,一字一句咬牙切齿,瞳孔里燃烧着仇恨的火焰。

“王邑!”荀彧大喝,攥着阿笙的手更紧了些,“汝等密谋如何能瞒得过我?本座今日断不会让汝等肆意妄为,做出如此愚蠢之举!”

王邑掌中仍抓着刀柄,冲荀彧厉声高叫:“令君!你难道愿意坐视汉贼侵吞天下篡我大汉吗?曹操得了天下,他必不会就此甘心屈为臣子,这您与他共事了二十年难道还看不明白吗?你是大汉股肱,世受刘氏恩惠,是陛下最信任的汉室忠臣荀令君哪!您难道甘心眼睁睁看着陛下受到屈辱,大汉亡于权臣之手吗?”

“难道汝等杀了卞夫人就能救陛下吗?本座比你们所有人都渴望复兴汉室,迫切欲救天下百姓于水火中,如若陛下陷于危险,本座愿毫不犹豫地拿命去维护,但汝等此计实在过于愚蠢,除了激怒曹丞相又有何用?”

“丞相嫡妻居天下外命妇之首,若死即是大丧,后方生乱,曹操必只能退兵。臣就算舍了这身性命不要,也要尽一己之力阻碍汉贼得逞。”王邑额角青筋毕露,眦目咬唇,右手提刀直指阿笙的太阳穴。

荀彧抬袖挡住刀锋,原本澄澈的双眸里此刻掀起无数强自压抑的波澜,语气尽量克制,望着愤怒的他冷静道:“王邑,你在本座门下求学之时,本座如何教你?小勇皆血气所为,大勇方是义理所发,你此举杀害无辜,与人所不齿的背仁背德又有何异?”

王邑咬牙,字字不依不饶,“恕臣已忘令君教诲,臣只知陛下待臣恩重如山,天子之恩不敢背叛,令君,得罪了!”

荀彧亦是不退半步,喝道:“王邑,本座念在陛下面上最后饶你一次,三秒内放下你的刀,若再执迷不悟休怪本座法不容情,你可明白此乃死罪!”

“荀彧!”王邑怒目而视,索性撕破面皮直呼其名,“你醒醒吧!陛下待你如师,你却如此置大汉生死于不顾,事到如今还一心帮着汉贼,真是卑劣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