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无疑是个未婚的少女,不只是因为她白色裙子上装饰着的浅灰色带子,她身上无处不散发出清新而活泼的气息,肤色苍白的近乎于半透明,手腕有着玲珑美好的弧线,手指细长随手理起自己滑落的帽子,一举一动都轻快而优美。

“这是个女祭司吗?”商贩忍不住问道,“除了识文断字的女祭司,我没见过这样的女人。”

“或者是谁家的大小姐。”他轻声说道,“这就是你喜欢的女人吗?”

“她不是大小姐。”莫罗斯轻轻地说,“她也不是贵族。”

“怪不得没有戴首饰和留长发。”商贩说道,“但是她真的比牛奶还白。”

“我听说那些贵族小姐为了保持白皙,从来不出门。”

她已经不是贵族小姐了,她是个囚徒。

同样不出门。

莫罗斯在心里想。

少女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,转过头来对他笑了起来,长长的霜白色的睫毛被日光晕染开了一片淡金色,这个笑容平静而轻松。

没有人信她是个囚徒的,还是个坐了一千年牢的囚徒。

不会有人相信的。

她似乎把那些岁月都抛进了水里,好像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,她对自己招了招手,炫耀战利品似的拿着两个金黄色的果子。

“不是贵族小姐,也不是女祭司。”商贩低声喃喃道,“然而的确是我活了四十年见过最奇怪的女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