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在饮宴的李洵随意看了一眼, 将折子丢到一旁, 继续饮酒作乐,并让钦天监夜观天象,说是他梦里梦见了神仙, 要建一座迎仙台。
这时从前拥护李洵的大臣彻底的开始慌了, 他们发现,自己拥护的君主,怎么看, 想要的,都不是那个无数人渴求的帝王之尊,而是要颠覆这个王朝。
次年三月初九,姜阮看着陆晏与李域进行了最后一次的见面,并立刻写了一封信,信里装着那块虎符,交给了李域私底下养的所有暗卫,让他们分为五批,分别去往宁城。
他们决定背水一战。
就在做好这一切,陆晏与李域做好了最后的道别,前脚才从陆府出来,后脚就碰见了身上还穿着绣龙朝服的李洵,抱着一脸娇憨,正吃着手指头的的东宫太子站在了他面前。
他身后跟着高举火把的数百名羽林郎,将漆黑的夜空都点亮了。
李洵瞧着身上穿着连帽斗篷,长身鹤立面容冷峻的男人,只见他早已脱了昔年的少年稚气,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但凡自己同那个姜家姑娘说上两句话,便冲着他张牙舞爪的少年郎。
他心中觉得莫名的快意,你瞧,任他平生如何的肆意张狂,到最后,心里有了惦记牵挂,就有了软肋,便再也飞不起来了。
李洵,认为自己是没有软肋的,这就是他比陆晏强的地方。
他伸手将太子含在口中的手指头拉了出来,替他擦去口水,睨了一眼陆晏,“这么晚了,你这是要去哪儿?”
陆晏下意识的伸手挡在胸前,道:“夜里睡不着,出来走走,怎么,摄政王这都要管?”
李洵不以为意,将怀中的娃娃递给身旁的疤脸侍卫,然后掏出帕子慢条斯理的擦干净手指,走到他面前,低头看了一眼他怀里蠕动的东西,附在他耳边道:“从小到大,你为何总是不肯叫我一声舅舅呢?”
陆晏睨了他一眼,淡淡道:“你是吗?”
只一句话,李洵便变了脸,牙齿恨得牙痒痒。
“来人,御史大夫陆晏夜会罪犯五皇子李域,意图谋反,即可关进大牢!”
他说完,似是想到了什么,又道:“本王说的不对,是五皇子李域意图谋反,证据确凿,立刻抄家,关键大牢!”
折磨一个人,哪里比得上折磨他的亲人,爱人来的有意思。
陆晏看着火光中的那张疯狂的面容,恨得压根痒痒,一把抓住他的前襟,将他拎了起来。
他咬牙问道:“你做这些,究竟图什么?”
李洵看着他那张气急败坏的脸,乐不可支,笑得眼泪都出来了。
图什么?
什么也不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