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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觉睡了十六个小时,他在惊慌失措中才刚一坐起,猛地抱住了头。
睡眠不足会导致头疼,睡眠过度也一样,脑袋沉甸甸缀在脖子上,甚至能感觉到血管在不断鼓胀,就像有个小人呆在里面,一下一下的拿小锤子敲打脑仁,有节奏的那种。
阮眠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止疼药,抠了两颗正要往嘴里扔,想了想,终于还是舍弃了一颗。
常年的神经性头痛宛如挥之不去的诅咒,而止疼药就是他破咒的唯一法门,可是什么药吃多了都有耐药性,他倒腾来倒腾去,各种种类都试过了,最后只能考虑增加剂量。
有一次他疼的格外厉害,崩溃之下一口吞了两颗,没过多久,药效伴随着心慌气短手脚发凉一起涌了上来,闭上眼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跳跃,他没有办法,只好躺在床上活生生的看了一下午天花板蹦迪。
阮眠吃了药,靠在床头缓了一会,刚想处理一下堆积如山的微信消息,孟周的电话就打了进来。
完蛋,不声不响的消失了一整天,估计是兴师问罪来了。
“怎么一整天都关机?出什么事了吗?”孟周的声音沉稳而关切,听的人心头一暖。
阮眠这一辈子基本没有感受过来自父亲的关爱,而孟周,恰恰填补了那一片空白。
如师如父。
他挠了挠头,吱唔了半天才不好意思的说,“……忘记充电了,这破手机没电闹钟就不响,就、就睡过了……”
“……没事就好。”孟周松了口气,似乎还有些无语,停顿了半晌,“睡到现在,吃饭了吗?”
“还没呢。”
“哦,那赶紧起来吃点饭,有一顿没一顿的,胃饿坏了。”
阮眠咂摸出了点不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