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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阮大师的话来说,“客户什么都懂还要你干什么?你是工长啊听指挥干活?”

阮眠拿出笔和纸,非常利索的勾了几处,“对于咱们这个户型来说,最重要的是空间分割。”

“一家三口住在一个房间里肯定不太方便,客厅太小,您看,这几处承重柱基本框死了原始结构,没有办法做出太大的格局变动,可以后期用软装来弥补。相对来说卧室的空间比较宽敞,我看看……差不多在十八平左右,长条形。”

“横着完全可以放下两张床,我们可以把它朝着客厅的这堵墙砸掉,再向外推,扩大出60公分衣柜的位置,然后在两张床中间用软隔断的方式,分开您和孩子的休息空间。”

“什么叫软隔断呢,用玻璃、纱幔、屏风这些东西来做区域划分,不垒砖墙,那样视觉上会感觉压抑,我们在下半部分砌50公分左右高度的12墙,上半部分用整块的玻璃,晚上睡觉的时候拉上帘子,白天拉开,平时不会影响采光。”

其实阮眠是有一副好皮囊的,出于职业原因和多年来的审美熏陶,衣品无可挑剔,只可惜平时没有什么偶像包袱,还很不幸的有一点点神经病。

耿湾湾曾感慨过,她那个倒霉师父唯一称得上迷人的,就是对着方案侃侃而谈眼中有光的自信模样。

从格局聊到材料,从材料聊到最终的风格配色,夫妻俩一直在不停的点头应和,直到晚上十点,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,临走前连连道谢。

阮眠摘掉眼镜,捏了捏鼻梁,重重的出了口气,浑身上下写着老子快要宕机了。

用这种拿不上台面的单子让一个两天没睡的人又多熬了两小时,冯宇心里有点愧疚,嘀嘀咕咕的抱怨,“多大点个房子心里没数吗,要求这么多,早知道直接打发走了。”

阮眠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,“嫌小?二环内学区房,你差不多能买得起一厕所?”

冯宇不屑,“那又怎么样,估摸着两代人的积蓄都喂给房子,手头啥也不剩,还找什么设计公司,凑合住得了。”

阮眠一扬眉,有点看不惯他拜高踩低的模样,“要是你用两辈人的努力搞到一个容身之所,会糊弄吗?”

但凡要和甲方爸爸打交道的,都是人精中的人精,冯宇听到这,知道再说下去要抬杠了,赶忙岔开话题,“预算能拔高了三万,房都没量就能签合同,阮老师就是阮老师,佩服佩服。”

谁知阮眠根本不吃拍马屁那一套,“他们这种性格的人活的稳妥,就算买房大出血,也一定会有余钱,多的这三万块钱他们出得起。”他站起身,微微俯视着冯宇,“我不差这三万的业绩,装修这事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,往后至少要住十几年,只盯着眼前将将就就,会后悔的。”

满打满算工作了五年,阮眠早就习惯了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,吃不吃的上饭全凭缘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