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妇人已有些年纪,却保养得宜,更显出一股岁月沉淀过的美来,且她身上衣衫款式虽朴素,用料却是上乘,想来便是太傅夫人了。
闻樱心中有了推断,便定了定神,按着之前迷迷糊糊间酝酿出来的预想演道:这是何处,你们又是何人?
她当真不认得太傅夫妇,这间房对她来说也当真是全然陌生的,故而她眼中所透出的茫然与犹疑也皆是真。
楚宜云见女儿面带惊慌,怔愣了一瞬,而后仿若不相信般地追问道:蓁蓁,我是你娘亲啊,怎么连娘亲也不认得了?
太傅闻松吟相比之下倒镇定许多,先是扶住楚宜云的肩膀道了句夫人莫急,而后再转向闻樱:蓁蓁莫怕,你这是在家中,我是你爹爹,这是你娘亲。
太傅的声音温和却有力量,仿佛有抚平人心的作用,闻樱一颗忐忑的心莫名也落了下来,照着之前的预想将那些话都说了出来。
听得女儿竟不记得许多事情,太傅夫妇愕然之余,忙请了之前一直候在门外等闻樱转醒的大夫进来把脉。
大夫一遍又一遍地捋着胡须,几乎要把山羊胡给揪秃了,好半晌才下了结论:许是风寒伤了脑子,导致忘却了一部分事情。
这说法太过牵强,可闻樱眼下的情况又让太傅夫妇不得不信,只得又开了几副温补的药方继续给她调养身子。
闻樱原以为自己这个漏洞百出的借口不一定奏效,没想到太傅夫妇很快便接受了下来,尤其是太傅夫人楚宜云,拉着她的手便是一顿叮嘱。
她是太傅夫妇捧在掌心中的幺女,又与上面几个哥哥隔了许多岁,打小便多得了许多宠爱,原主娇蛮跋扈的性子便是这么被宠出来的。
闻樱在这一串叮咛声中走了神,待想了些许有的没的回过神来后,就见太傅在自家夫人肩上轻轻拍了拍,安抚道:好了,大夫说了蓁蓁身子并无大碍,你也莫要太过担忧。
说罢,又问了闻樱身上了还有哪儿不舒服,闻樱一一都答了,又想起想去看顾清之一事,想着若是太傅发话,那让她二人见一面应当是很容易的事情。
只不过顾清之身居高位,不晓得他受伤一事是否另有隐情,若是贸贸然告诉太傅,似乎也有些不妥。
倒不是她信不过太傅、怕太傅与顾清之作对,只是顾清之这人性子颇为捉摸不透,也不知他受伤一事眼下知道的人多不多。若是顾清之有意瞒着外边儿,却从她这里走漏了风声,只怕她还没来得及抱上这个金大腿,就先被他报复了。
闻樱低头琢磨的模样落在太傅夫妇眼里,却成了另一番景象。
见往日里明媚娇憨的女儿此时垂着头沉默不言,太傅夫人只觉得心都被揪了一下,放柔了语气问道:蓁蓁还记得什么事情,说给娘亲听听?
闻樱听得这句话,忽而福至心灵,抬起头来眉眼弯弯道:我记得我有一个未婚夫婿,名唤顾清之。娘亲,我大病初愈,可否让他来看一看我?
作者有话要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