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济悯瞧着见面现场没意思,而且一路上说着要睡觉,现在的确困了,就跟邢濯打了个招呼,要了他里头的茶间打算先眯一会儿,等会再走。

说完他就推门进去了,但是没锁门。

这间茶室估计原本就是用来隔闹的,所以中间的隔音效果好,单纯关门就基本上听不见外头的动静了,所以贺济悯抬了条腿上去,屁股刚挨上里头的软皮沙发没多久,自己就没了意识。

只不过睡梦里常见的小男孩还在。

但是破天荒在小男孩儿的旁边有蹲着一个小孩儿。

两个小孩挨着脑袋,凑的近,但是都没说话。

贺济悯过去的时候,就看见另外一个小孩儿的耳朵上带着个黑色的耳管,小嘴张着,看着在说话,但是半天都没发出什么动静。

原本蹲着的小孩儿手上脏,对着地上的沙子铲来铲去。

细薄的沙子就从小孩儿的指间上溜过去,但是这次被戴耳管的小男孩接住了。

就在这个时候,那个戴耳管的孩子回了头,贺济悯才瞧见,那双眼睛——

是琥珀色。

贺济悯觉得脸上凉,就下意识往自己脸上碰,然后睁了眼。

接着就撞进梦醒之前的那双眼睛里。

贺济悯就伸手,在邢濯耳朵上碰了碰,然后才从梦里缓过来,鬼使神差的说了句,“疼不疼?”

他就是单纯觉得,一个小孩儿,耳朵里插上这样细软的管子必定好受不了。

接着贺济悯就看见对方的睫毛颤了颤,然后放在自己眼角上的那双手就收回去了。

“你是猪么,”邢濯自己往回退,自己撑着手坐在沙发扶手上,“睡了四个小时。”

贺济悯揉着眼睛坐起来,盯着已经被拉上的窗帘发呆。

他记得清楚,睡觉的时候挂在窗户上厚重的帘子都规规矩矩纳褶儿收着,现在所有的褶子都已经撑开,把窗户外头的夜景挡得结结实实。

对刚才邢濯的话他都没多少反应,就外头往沙发靠背上倚,嘴里居然还对刚才邢濯的调侃嗯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