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抱歉,苏格兰先生。”橘町枝听到对方急促了几分的呼吸,真心实意的向他道歉,“被对方直接发现了啊,‘我根本没有恢复记忆’这件事。”

可惜,无论再怎么感觉到歉意,她还是得把这场戏演完。

苏格兰皱起了眉,像是看着家里不省心的孩子:“町枝,你——”

橘町枝没有听他说完,这一次毅然转身,真正走向几步外的太宰治。

很快她来到他面前,浅薄荷绿的眼睛对上鸢色的,橘町枝微微抿唇:“那么,太宰先生——你说的对。我根本不知道,自己以前是怎么称呼你的。毕竟我没有恢复记忆,刚才那么说,只是想把这件事解决掉而已。”

太宰治:“解-决-掉?”

这几个短暂的字音,被他一顿一顿的说出来,听不出是强调或者疑问。橘町枝似乎没有感觉到对方隐约的怒意,又或者她并不在乎。

就像不久之前,向苏格兰“要回”她的时候,太宰治也不在乎对方的怒火。

“就像我告诉您的,他们是我的恩人。”橘町枝认真地说,“我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,但那些被遗忘的过去中,一些残留下来的痛苦,会在入睡后的噩梦中反复出现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站在这里,并不是想要和您交流什么观后感。只是,想要让我跟您回去的话,完全不需要花费这么多力气——

您只要给他们说好的承诺,就像花钱买下一只想要报恩的猫。重要的是恩人需要什么,而不是猫咪需要什么。”

太宰治看着她。

从踏入这个宴会厅开始,或者更早之前,从他找到橘町枝、两人商议好计划开始,之后的一切都只是演戏。就像从小到大,应付装模作样关心孩子的津岛家主、偷吃餐点的仆人、脾气不好的哥哥姐姐。在生存与环境的催化下,培养出近乎于本能的默契。

他们永远能够接上对方的戏,不需要任何排演。哪怕某一方做出意料之外的行为,另一个人也能顺其自然地接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