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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硕、俞妃,蒋院长,哪一个是央美普通学生能够得上的?现在,这些人不说等着他挑吧,至少是不会拒绝收他的。

要说之前,林海文自己也还有点心虚,毕竟,接下来要靠自己提升技术,他是不太有自信的。但是回到临川之后,他兑换到的那个凡艾克兄弟的源种,也就是他眉心里的悬浮球,之前他画画的时候,发生了一点点变化。

梁雪主动给他置办了一套进口的油画工具,从好几个号的画架,到老荷兰的颜料,意大利的亚麻布,各类画笔、铅笔、铲刀,松节油、光油等等,零零碎碎的,花了她小两万。拎回来的时候,心疼坏了。

所以林海文就开始每天给她画肖像,画的是她坐在窗边摇椅上的样子。本来林海文是打算画她看电视的样子,或者是做饭的样子,这样也用不着摆姿势,她干活,他在边上画就行了。不过梁雪不肯,表示已经看清林海文的打算,要把她给他们父子俩当牛做马的样子,永久留存下去,传个几十代。这是绝对不行的,最后她自己找了个在窗户边,享受闲暇时光的姿态,让林海文找了个周六,好好画了大半天。

这幅《时光》,可是正儿八经的古典画法,是常硕现在最成熟,也是艺术成就最高的一种技法,耗时很久,至今还没画过一半呢。

不过这么一投入,林海文就发现,悬浮球发生变化了,似乎有一缕一缕的色彩从他的画作上,流进悬浮球里面,然后散进他的脑袋里。虽然进步肉眼不可见,但他明白,悬浮球里容纳的色彩,至少从原来的数量,增加了一些些。

源种的作用,林海文已经明确无疑,这两位油画的创始人,应当是留下了一个可以吸取经验值的成长器。有了这个,林海文至少可以确定,他的画技,会持续地进步,不管这个幅度有多大。这样他拜入大师门下,也就不必有担心了。

梁雪想了想,也是这个道理,“你爸他最近是不太愿意去报社。”

“因为我拒绝了他们领导的要求,所以被穿小鞋了?”

“那倒也没有。”梁雪摇摇头,“领导倒是没说什么,主要是他的同事。原来吧,他们社长在报社里头说了一下展望。就是那种,报纸怎么怎么有成就了之后,待遇就怎么怎么高了。反正吧,画了个大饼,他那些同事吧,现在就觉得,你不愿意,等于是毁掉了那个大饼嘛。所以,对你爸,就不是那个样子了。”

梁雪还没说呢,前天报社出去聚餐,林作栋那一拨里面,居然独独把他一个人给漏了,林作栋回来的时候,看不到不开心,是不想要影响林海文。但回房之后,大半夜都没睡着。在《临川晚报》工作了十几年,他可以说是没经历过这种,大家关系也都还挺好的。

没想到,现在就是一个虚幻的泡泡破灭了,居然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。要说不心寒,也是不可能的。

林海文对自己这对爹妈,也是挺有些说不出的感觉,梁雪是有些单纯,最后被人给坑了一把,离职了。林作栋吧,也是性情中人,会为了同事们的变化而难过。

如果不是自己穿了,梁雪可能也就背了锅,忍了,绝不会辞职下海,林作栋就更没有这次的麻烦,说不定还能继续在大溜里,跟大家你好我好……哦,可能关系还会更好一点,毕竟,他当初要是被何文涛给挤走了版面,就成了个受害者,大家总是乐意同情一下他的。

“我进去瞧瞧他。”林海文轻手轻脚地进去,“看什么呢?”

林作栋拍了拍本子上的灰,“好些年没看过了,这是我念书时候写的东西,有文章也有散文诗,有些也在校刊发表过的。不过你老爸没有你的才华,后来就很少写了。现在想想,要是当初能坚持写,说不定现在也能成个小作家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