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映视若无物,低头做自己的事儿。
沙发上坐着的青年却急了起来,“哥哥,我听说你醒了,特意从国外飞回来看你的。”他加重了“特意”两个字的读音,以此彰显出区别。
乔映没有抬头。
青年也不恼,自顾自说了半晌。
等他说累了,乔映才抬起头,“乔茸简,尹伯没有把我的话告诉你吗?”
乔茸简话音一顿,冲着他歪了歪头,装出的担心顷刻消失得一干二净。
他弯起嘴角,唇边显出两个标准的小酒窝,里头盛的却不是甜蜜,只有满溢而出的恶意。
“哥哥,不听爸爸的话,后果会很惨的……你也不想再骨折一次吧?”
乔茸简的视线若有似无扫了一眼乔映的右腿,讥笑讽刺的意味很足。
乔映不受他的影响,一字一句重复了遍:“乔茸简,我跟尹伯说,我每看见你一次,就恶心你一次,我不想看见你,滚出去。”
乔茸简的面色有几分古怪,声音拔高:“你让我滚?”
乔映身子前倾,陡然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。
乔茸简不自觉屏住了呼吸,一双手却措不及防在此时掐住了他的喉咙!
乔映一点点收紧双手,骨节相互碰撞,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。
他垂眸看着乔茸简在他手中涨红脸,呼吸困难的样子,凑近一点,压低了声音说:“滚出去,乔茸简。”
话毕乔映就松了手,乔茸简瞬间瘫倒在沙发上,他喘了几秒,随即落荒而逃,把房门摔得震天响。
乔映听到他在摔门而出前一秒骂了句疯子。
乔映不以为然,身子往后靠在轮椅上,双手微微发着抖,阵阵疼痛感涌上来,他盯着泛白的手看了几秒,突兀笑了一声。
笑声逐渐变大,在病房里回响。
他忍了乔茸简十几年,从小时候第一次被母亲带进乔家,他就一直在忍。
忍着忍着就习惯了。
被污告欺负弟弟,在家门口跪了一夜;被推下楼梯摔断腿,在病床上躺了近半年;被校园暴力,被执行家法,被骂,被打……
比方才过分很多的威胁,乔映从前都挨了下来。
现在他却不想忍了。
论打架,乔茸简分明打不过他。
笑过了,乔映垂下眼睫,从轮椅上艰难起身,躺在了床上。
他以前明明是能够挨得下来的。
……是有人把他宠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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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之后乔茸简就再没有来过,反倒是朱秘书第二天过来了一趟,给他了一块平板,让他听了半个小时的臭骂。
乔映面不改色地听完,点了点头:“谢谢朱秘书走这一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