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要去见齐耀辉,他要把事情问清楚!那个人已经死了,他等了这么多年,好不容易等到铁树开花,不能让年知非就这么截胡!

泪流满面地驾车飙出三条街,一直没能打通的电话忽然接通了。

“小光?有事?”电话那头,传来齐耀辉一贯冷静,甚而冷酷的话音。

云向光一时却还管不了那么多,一听到齐耀辉的声音,他就忍不住满腹委屈地哭喊:“耀辉!”

“……又怎么了?”电话那头的齐耀辉静默了一会方才应声,话音愈发冷淡。

这种冷漠而厌倦的语气熟悉地令云向光心悸,他的脑海中立时浮现出齐耀辉无奈拧起的眉峰和近乎嫌弃的眼神。只这一瞬间,便好似一盆冷水当头倒下,将云向光浇了个透心凉。

“……没,没什么。”即便明知齐耀辉看不见,云向光仍是迅速抬手擦掉眼泪。“我,我喉咙有点不舒服,咳咳……”

齐耀辉没有说话,他甚至连一句“有病就去看医生”也不肯说。

云向光几乎想要一脚油门飞出路口,死在当场。可最终,他只是痛苦地垂下头,一下下地砸着方向盘。

云向光还记得小时候,云向光永远怀念小时候,即便,那也同样十分短暂。在齐耀辉十岁、云向光八岁之前,他们俩的关系就跟云向光对年知非说的那么好,甚至,更好。

那个时候,齐耀辉是这世上最体贴、最完美、最全能的哥哥。齐耀辉上哪都会带着云向光,陪他玩、哄他高兴、保护他不被别人欺负。明明云向晴和云向光才是亲姐弟,可云向光跟齐耀辉的感情却远比跟云向晴深厚。并非因为性别不同或者年龄差距,纯粹是齐耀辉待云向光的真挚热烈彻底战胜了血缘之亲。

孩子总是会轻易相信美好的东西,相信永远。那个时候,云向光也以为他跟齐耀辉会永远那么好。可事实却是,那个“永远”竟如朝露般短暂。

齐耀辉十岁那年,齐伯伯将他带进了警校,开始跟着学警一起参加训练。一开始只是寒暑假,后来就变成了每一个周末、每一天下课后。齐耀辉变地很忙,忙到没空陪他、没空见他、没空接他的电话,他们迅速生疏起来。

云向光有跟齐伯伯要求过,想和齐耀辉一样,去警校参加训练。齐伯伯也如他所愿将他送去了,可热身后上完第一堂搏击课,云向光就已忍不住哭闹着要求回家。

那是第一次,一向见不得云向光掉眼泪的齐耀辉没有来哄他;那是第一次,云向光从齐耀辉的眼中看到了失望。

时间一天天过去,他们渐行渐远。齐耀辉有了很多云向光不认识的朋友,云向光喜欢的油画齐耀辉也看不懂。他们彼此都已很难融入对方的世界,可与之相对的,齐耀辉跟云向晴的关系却逐渐好转。云向光一度很不理解,为何他和齐耀辉的关系会冷淡地那么快。

直至多年后,云向光终于发现那个人的存在,他终于恍然大悟,所有的改变对云向光是无妄之灾,对齐耀辉却是蓄谋已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