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厢,商丽歌一口气奔回小重山,直到阖上门后才沉沉喘气,她仰面躺在床上,依旧觉得心跳如擂。那心口之间似是塞了只兔子,一路“咚咚”直撞,不撞死不罢休。

商丽歌蒙头而睡,却是一夜辗转反侧。

第二日清晨一照镜子,果见眼下青黑,容色萎靡。

门外有人叩门,商丽歌道了一声:“进。”

却是欣荣端了面盆进来,也是一夜未眠的模样,见到商丽歌低眉道:“听到姑娘屋中有响动便过来了,姑娘……可生我的气?”

商丽歌叹气,总算毫无顾忌地揉了揉她的额发:“我怎会同你生气,你若不是为了我,如何会当众承认女子身份,徒惹麻烦。”

“你的事公子也同我说了一些,本是金尊玉贵的千金小姐,这一路流落定是吃了不少的苦。以后你我姐妹相称,若你父母犹在,定也是希望你平安一生,莫要再经风雨。”

欣荣知道,姑娘和公子一样,都希望她暂时放下仇恨,好好过活。可那弑父抄家之恨,丧亲离散之痛,就如同跗骨之蛆令她日夜煎熬,她又如何甘心!

然此时,欣荣还是抱住了商丽歌,在她怀中轻声应下。

商丽歌却是忍不住按了按眉心,欣荣来同她认错,她又该如何同公子认错,再晚些时候,公子的酒怕就要醒了。

若是公子醒后全不记得,又该如何同他解释他颈上的伤?

昨儿个晚上,她可是下了狠口!

商丽歌到小书房时里头还空无一人,想是公子今日仍未起身,不由松了口气。

然身后却骤然有声道:“公子!公子!”

商丽歌一激灵,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,几步走到鸟架前,点了点那黄毛鹦鹉的脑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