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实话,半年前, 儿子程殊墨一纸电报发到京市,说他看上了一个女知青, 想要跟对方结婚, 严菊那时就不太乐意。
她倒不是反对儿子处对象、结婚, 只是觉得他早晚要回城, 最好能从认识的叔伯家里处一个,知根知底的,也有共同语言。
没想到她一调查,这准儿媳出身工人家庭就算了,还是个读过艺校的小戏子,严处长简直气得吐血。
她不明白,程殊墨在老树湾这么多年,都没跟哪个姑娘好过,怎么这么突然就要结婚了?
电报里说,是人家姑娘救了他。可是严菊却觉得,指不定是那姑娘使了什么手段,比如苦肉计,甚至连生米煮成熟饭这样的情况,她都想到了。
严菊当天给程殊墨打电话,坚决反对他们结婚。可是程殊墨呢,什么话都没说。等严菊再打到老树湾,儿子已经不怎么接她的电话了。
最可气的是,她的丈夫程安康,一听说人家姑娘救过儿子的命,二话不说,同意了这门婚事,还把自己存的工资寄了过去。
老两口为此还冷战了半个月。
后来,严菊收到儿子和姑娘照片,已经是他们结婚以后的事了。
严菊心里憋着一股气,程殊墨过去下乡以来,她这当妈的怕儿子吃苦,家里也是省吃俭用,有什么好的,总是隔几个月,就给儿子寄过去。结果他倒好,处对象、结婚这种大事,都不听亲妈的意见了。
万一大院里的亲朋好友,知道自家儿子找了个唱戏的姑娘结婚,她怎么跟人家解释?怎么抬得起头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