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5章

地上四处积着雪,她包抄了野猪活动的范围,朝骆之辰离开的方向去,发烧让她耳朵开始轰鸣,寒冷像钻进了骨髓里,她凭着本能前进,照着大概正确的方向一步步往前走,骨缝中如有针扎,她开始咳嗽,咳的头痛欲裂,腿迈的越来越艰难,她的身体开始头重脚轻,她看见地面在接近,膝盖一软,栽倒,她晕厥了。

在覆着冰雪的地上不知睡了多久,林恩筱恢复了迷迷糊糊的意识。她听到有人叫她,又像有人在摁门铃,她不开,他便开始敲门,“林恩筱,”他叫的很大声,让她无法忽略。

一想到他在受苦,她就开始变的暴躁,她为什么会暴躁,因为她见不得他受苦,为什么见不得他受苦?

她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什么善良的人。不害人,那是基本的道德,怜悯心那是一时情动,情动过后剩下的倒也没有多到良心不安,这不是什么真正的善良。

别人的苦只会得到她短暂而无用的同情,而那个人受苦却会如同有针扎在她的心脏之上。

“林恩筱……”他在很大声的叫她。

她的脸深窝在兜帽里,紧紧的蜷缩着身子,脑子里像在播放电影,模糊的,清楚的,很久很久以前的,最近的,夹缠不清,谁的脸都有,谁的声音都有。

她大概知道自己身在何处,意识混乱的脑袋却无法建立起处在这一处当中应有的危险意识。

那个呼喊声突然出现在耳边,她的侧着蜷缩着的身体被移动。他的声音就在耳边,“筱筱,”

她半个身子被搂住,还坐在地上臀部的骨头酸痛到像要融化。

她睁开眼睛,天黑了,她看不清来人,但是她闻到气味了,“你怎么又来了?”

有光晃过眼睛,她闭了眼,听见他不断的说他来了,不要害怕,他带她回家。

她的脸被捧住,额头被一只凉凉的手覆盖,她的脸在被他冰凉的手搓,触碰。他又说了一堆什么,听实在听不清,有水落到她的脸颊上,是暖和的。

身体离开了地面,悬空了,在地面受力的骨头总算解放。

她朝这副身体靠近,去嗅他散发出来的气味。是很好闻的味道,是她喜欢闻的味道。她安然的失去意识。

她脑子里又开始糊糊涂涂的放着电影。她看见好多花,周围都是花,他站在她的面前,垂着眼睛看着她,黑色西装笔直,干净的衬衫白到晃眼,他是新郎,有人在问他,是否愿意承认接纳林恩筱为你的妻子。

她看见他唇齿启动,“我愿意。我傅荀愿意承认接纳林恩筱做我的妻子,我将一辈子保护她爱护她,无论生老病死,贫穷富贵,终不离不弃,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