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才洗过了澡,头发半干不干的,这样正是见不得人,即便背贴着梅襄,亦是感到无比地羞耻。
他抬手将她扣住,长睫垂落,令眸中的情绪叫人愈发看不清明。
“不是有胆子勾引我么?今晚上你也是该!”
她今日跑得那样快,真是叫他差点掀了手边的桌子。
他垂眸扫了一眼,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和往常不太一样的地方。
他的火气仿佛一下被她这般娇嫩可人的模样给生生熄了几分……
可今晚分明是兴师问罪来的,他可没忘记她今天是如何招惹他的。
可宝婳这时候已经头脑清醒许多,早就消了自己那糊涂冲动的念头,忙语气关怀道:“二爷……二爷的腿还伤着呢,不能胡来。”
梅襄声音沉沉道:“哪条腿伤着了,你亲眼看见的?”
她自己要看,却又不看,真是可恨至极。
宝婳当然没有看到,甚至怀疑他根本没有伤,可嘴里还是含糊随意指了他一条腿,道:“就……就是那条右腿伤着了啊。”
梅襄嗅到她身上的香气,神情颇是诡谲,“我那条右腿可没有伤着。”
他会被她大哥给撞倒撞伤这种事情……她竟然还真会相信。
他两条腿都好得不能再好,莫要说伤着,只怕上面连个淤青都不会有。
“宝婳,你洗好了吗?”
外面秋梨见宝婳迟迟没有叫人,便忍不住拍门问道。
宝婳吓得赶忙抬手要将梅襄推到隔断的帐子背后,语气满是恳求,“二爷莫要被秋梨发现了,日后宝婳一定会好好补偿二爷的。”
她正面对着梅襄,令他看上去竟愈发像是多日无食的野兽一般,漆眸里都透出幽森可怕的暗光。
宝婳却顾不了那么多,赶忙用帐子掩起他,自己钻到了被子底下。
正好秋梨问她是不是在里面睡着了,她索性就阖上眼睛装睡,省得被秋梨发现什么。
下一刻秋梨便推门进来,她走到床榻前,见宝婳面朝着里,双目阖起,似乎已经入梦。
秋梨轻声唤了她两句,宝婳都毫无反应。
秋梨却并未立刻离开,而是在床榻前看了宝婳一会儿,随即拿出了一包香粉,忽然俯身对着宝婳的口鼻吹了过去。
宝婳毫无防备,只闻到了一阵香气,意识便彻底地陷入黑暗之中。
秋梨见她脑袋又往枕头里沉了沉,知晓她已经中了药。
她仍是沉默着,却抬起手指轻轻勾住宝婳松垮的后领。
于是她便看到了那抹由祝九风亲手纹上去的梅花图案。
她看了一会儿,便在头上拔下一只朴素的簪子。
她捏着簪身一拧,簪子竟又脱了层壳,露出更为尖锐的簪尖。
这般锋利的簪尖若在细嫩的皮肉上轻轻划过,足以令皮肉翻裂。
她抿了抿唇,看着宝婳的胎记,便要刺了下去,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轻缓低柔的声音。
“若她少了一根汗毛,我便拔了你的指甲,叫你自己捧到她的面前去谢罪。”
秋梨手指一颤,不可思议地回过头去,瞧见了那位看似温良如玉的梅二公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