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附近非但没有医馆,这京畿最好的大夫,还不是都在京城里面吗?
她又去哪求医?
章纪堂推开车夫,脚步飞快地进了院子。
她之前住的院子空无一人,而沈拓的院子更是干干净净只剩下药味。
最要紧的是,沈拓之前身边的人手,也同这姑侄两人一道,消失的一个都不剩了。
章纪堂看遍庄子,心里已经有了答案。
可他不肯死心似得,一边让人四处寻人,一边又快马加鞭地回了京城。
也许只是个误会,也许她只是同他错过了。
他刚离开庄子,那将下未下的雷雨便在闪电和轰隆巨响中到来。
葛效在后面边追边大喊,“雨下大了,爷快去一旁的村子里避雨吧!”
可章纪堂恍若未闻,仿佛在这样的雷雨中疾驰,就能抵去他停下来想到这一切的背后那人的决定一样。
但这决定最终总要到达。
夜幕四合,他赶在城门落锁之前回了章府。
开口第一句话便是,“夫人回来了吗?”
章府的门房见他这般模样差点没认出来。
意气风发的首辅,何时成了落汤鸡?
门房惊诧着,“没有,夫人没回来。”
说着,连章纪堂最后的路都堵死了,“夫人连口信都没传回。”
一条闪电直喇喇地劈了下来,仿佛就劈在了章府的上空。
章纪堂无路可退地明白了。
她走了。
多一天的停留都没有。
连同他见上一面的再告别的意思都不存在。
心头好像也被那白亮的闪电劈开,更像是被紧跟而至的雷声碾过。
章纪堂心头疼的厉害,空的发慌。
他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回了正院。
正院的花开着,她一向喜欢把后院的花搬上两盆到正院来,时常换着,常看常新。
可此刻,花儿被豆大的雨点打得左右摇晃,就快要折了。
章纪堂进到了房中。
没有人熏香的房内,窗外雨水的湿气夹着泥土的腥气冲进来。
房里也没有人点灯,章纪堂不要灯,他湿淋淋地坐到了窗下。
浑身的雨水和昏暗的房间,令他冷静清醒。
她走了,不告而别。
仿佛契约结束的那一天突然到来,没有什么能掩盖他们本就不存在的两情相悦,一切只是一出戏而已。
章纪堂心头不断收缩着。
痛,酸,难忍。
他又笑了。
那是个无情的女人,对他没有丝毫的情意,他又留她做什么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