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只当没察觉,微微笑了笑,叫了丹竹低声说了几句话。
丹竹得了话走了,只剩下她一人。
她刚一落单,就有个小丫鬟走上了前来。
“夫人,有一位夫人寻您往桥边的石榴林里说话。”
“是哪位夫人?”
“奴婢... ...奴婢也认不清,总归是位夫人的。”
小丫鬟年纪不大,自己也说不清楚,“要不奴婢再去问?”
沈如是怜悯地看了她一眼,让她指了指路,便道,“你去吧,莫说给我带过路便是。”
小丫鬟行礼,不明所以地走了,沈如是起了身,往那石榴林里走去... ...
*
东边,章纪堂处也没得闲,总有些贵勋皇亲们前来同他搭话试探。
章纪堂一概打了马虎过去,寻了个借口去了另一边的高台。
这里清静了些许,远处有鸟儿叽叽喳喳叫着飞过去,附近的花丛里,有几个年纪小的姑娘偷偷地看过来。
章纪堂素来不缺人看,可他莫名想到了沈如是。
只怕想要看她的人,更是如过江之鲫吧?
他这么想着,目光往西边看了过去。
男宾在东,女宾在西,相互之间是瞧不清的,只有临界处的石桥、花圃和一片假山下的石榴林瞧得见。
章纪堂这么一扫,目光真就定住了。
只见那杏色纱裙绣了石榴红的女子,被满树的石榴花簇拥着,如同石榴仙子一般,走到了石榴林中。
天气热得厉害,她没有不会站在日头下面,而是避到了假山下的凉荫里。
章纪堂微微皱眉,不明白她这是做什么来了。
就在这时,沈如是身后的假山上隐隐冒出一个身影来。
那人猫着腰,手里提着一只花瓶,鬼鬼祟祟地向下一看,似乎是瞧见了沈如是,连忙向后一缩。
他暗觉不妙,想使人去提醒沈如是已经来不及了,只见那假山上的人忽然将花瓶举起,一翻之间,一花瓶的水倾泻而出,兜头向沈如是浇了过去。
章纪堂睁大了眼睛。
而沈如是脚下微动分毫,那一瓶水毫无意外地浇了她个彻底。
那水浇到她身上的瞬间,章纪堂隔着松石和高台,都仿佛听到了哗啦啦兜头浇下的水声。
他脸色陡然一沉,起身向沈如是而去。
*
忠勤伯夫人和小王氏躲在假山后面,见状差点笑出了声。
小王氏寻人唤沈如是前来那石榴林,忠勤伯夫人的人暗藏假山附近,沈如是一到,便给了她整整一瓶的凉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