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章

道长救命 醉折枝 1565 字 2024-03-08

如愿打断他:“你骗我。”

“抱歉。是我的错。”独孤明夷立即认错,见如愿没有太大的反抗,又靠近一些,试着去挽她的衣袖。

然而处于暴怒和惊惶下的如愿根本不能准确判断他的意图,她做出的反应甚至超乎她自己的想象,在即将被触碰的那个瞬间,她双眼紧闭,猛地出手挥开他。

一声脆响。

独孤明夷的脸朝左侧偏转,因大病初愈而略显苍白的脸迅速浮起淡淡的红晕,隐约看得出纤细的手掌轮廓。

如愿傻了,呆愣地睁开眼睛,指尖微微抽搐:“我……”

“不要紧。”独孤明夷倒没觉得这算什么,他反握住那只刚刚抽了他一巴掌的手,摸到女孩发颤的指尖和冰凉的手背,只觉得愧疚和心疼。他轻柔地裹在如愿手背上,竭力用掌心的热度去温暖她,低声说,“强抢、伤你,是我的过错,我不为自己开脱。但非我所愿,我那时昏迷,但凡能清醒片刻,绝不许他们枉顾人命。待我醒后,一开始并不知是你,只急令人去通知家人,想着要亲自赔罪,后来知道是你……”

独孤明夷忽然紧握住如愿的手,察觉力度不对又松开,拇指指腹安抚似地在她略有回温的手背上逡巡,“说来也是可笑,我先前隐瞒,时时恐惧你知道真相,故而只敢和你隔帘相见。早知会有今日,倒不如……不,恐怕不行,”他垂下眼帘,自嘲般地笑了笑,笑容里却尽是苦涩,“我不敢,我没有那样的胆量。”

越是出自真心,看起来就越可怜,甚而有些落魄,如愿一瞬心软,又有不慎抽了他一掌的愧疚,抿抿嘴唇:“其实我也不知道抓我的到底是谁,当时我在怀远坊,想回家,白氏车行里的一个女侍说五娘在,但我本是骑马去的,当然不能搭车,怕五娘多心,上马车去和她解释。马车里是空的,我被帕子捂了口鼻,再醒过来就在王府了。和白氏车行有关吗?”

“大概是有人提前选中你,知道你与车行的关系,疏通关节,刻意为你我编了个套。所幸太医令仁心……”独孤明夷忽然住嘴,避开不谈韩王,只抬起眼帘注视如愿,“但我绝不为自己开脱。伤你是因我而起,怨我、恨我都好,我不敢求你原谅。”

如愿动了动嘴唇,没说出什么,只拿犬齿尖咬过嘴角。半晌,她放开那个隐约咬得破皮的位置:“当时隔着帘子,我和你说的话,是真的。我拿这种事试探你,是我不对,但你为什么……像是一点都不在乎?”

“我不敢。”独孤明夷的回答居然还是这三个字。

双手交握的时间足够长,如愿的体温已经和他相近,他却忽然不敢再抓她的手,发颤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的指节,“我身无长物,既无文采又不擅武,空有北地独孤的出身,枉顾父亲的教导,实在是不堪重任。且我当时尚未解毒,不知何时身死,不敢阻拦。”

如愿觉得独孤明夷简直是疯了。他的名声在长安城中确实不算太好,毕竟与皇帝同父同母却未能御极,偏又攥着摄政的权利,怎么看都有些问题,但这不妨碍他和幼帝一同盘踞在帝国的顶端,背靠着北地独孤的旗帜俯瞰天下。京中人谈他色变,焉知是恐惧他的权势,还是盘算着怎么挤破头挤进他的府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