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生旱灾为什么会不知道?”李勒然问。

“因为。”方弛远咬咬嘴唇说“边境战乱肯定不是一时而起,外夷若是作乱,朝廷就算不知也会有所察觉,这个时候皇帝正忧心,下面官员若是上报辖区之内生旱灾,辖区之内的官员怕是都要遭殃了。”

“怎么会!”李勒然气愤的说“那么多官员难道都把人命当儿戏?”

“不用那么多人,只要有一个人压着,消息就不会传到皇上耳朵里了。”

“对。”李云长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苦笑道“丰瑞三十八年,我入翰林的第四年,当时和我同期的一位好友因为旱灾未报,年纪轻轻就被判满门抄斩,九族流放,家五十四口人,死后却却连个葬身之所都没有。”

“怎么会……”李勒然坐倒在了座位上,呆呆的不敢相信。

“当年正是外夷侵扰的时候,我那朋友时运不济,刚刚外放第一年就摊上了这样的事,我虽不知当时详情,但是我也敢肯定他绝非为了保自己就欺上瞒下之辈!”

“师傅这么说,应该就是上面有人把这件事压下来了吧?”

“对!”李云长看着方弛远笑笑“确实如你所说,我那朋友只是一个替罪羔羊,没想到你年纪最小倒是比他俩看的都通透。”

李云长又转头看向楚正则说“为官之道,现在对你来说已经不算太早,明年会试你若考上,进了翰林倒好说,就怕你被派出了京,做了一地父母官。”

楚正则点头“弟子懂得。”

“那爷爷若是你,你会如何做?”李勒然反应过来后就对着李云长问道。

“此事若是生在现在的我身上,倒是有办法解决,可是当年的我却足足想了一月。”李云长说完又看看方弛远说“你心思细腻些,你说说,若是你,你该如何解决?”

方弛远想了一会,把所有因果关系在心里捋了一遍,现要想走出这样的困局,最好能找到一位在京中说的上话的大人,可想想李云长那位朋友最后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,怕是也认识不到什么大人,就摇摇头说,“弟子也愚钝……”

李云长大笑道“他只要写封信告诉当时的我即可。如此就即可!”他笑着,笑声中有一股苍凉。

“虽然我当时只是一个七品的翰林庶吉士,但却是在皇上面前当差,只需小小的提一句……”

“呵呵”李云长笑了一下,“不说了,不说了,我累了,你们出去吧。”

“师傅好好休息。”方弛远三人点点头就退了出去,可是又担心李云长的身体,就把常老夫人也找了过来。

晚上,方弛远和楚正则睡在一间房里。

方弛远在床上躺着就笑笑说“还记得我刚拜师的时候,师兄还说家里那么多房间干嘛非要睡在一屋,现在反倒倒过来了。”&a;a;ap;1t;br/&a;a;ap;gt;

“呵呵。”楚正则可能想到了什么也笑着说“世事就是这么无常,谁能想到当年骗我玉珏的小子会成为远近闻名的神童呢?”

“师兄又打趣我。”方弛远笑笑。和上次一样,方弛远依旧睡在床上,楚正则就在下面的床榻上铺了个被子躺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