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了门,方喜云依旧是很久以前那种短衫打扮,雾气在门外萦绕,他露着粗壮的胳膊坐在牛车上:“弛远这次走,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啊!”

方喜云话音刚落,赵青春就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,声音小小的,像是小声的猫叫,方弛远的心一瞬间疼了起来。

“娘你不要担心,上京那边有我几个师兄在……”安慰的话刚开口,方弛远就有点说不下去了,他拿着行里默默的放在了牛车上。

上了牛车,赵青春也想上去,方弛远制止了她:“回去吧娘,以后想我了就和爹来上京看看我,我给你们留的钱你们不要省,想吃什么吃什么,想买什么买什么,知道吗?”

告别的话只说了两句,方弛远就强忍着不舍转头对方喜延道:“喜延叔,走吧!”

“嗯。”方喜延点点头,一挥手里的牛绳,“那就走了。”

“嗯。”方弛远忍着酸楚点了点头。

刚走没多久,看着赵青春夫妇的人影越来越小,“哥!”方弛星只穿了一件外套,光着脚就跑了出来,“哥你让我见你一面啊!哥!”

“咱停吗?”

“不停了,走吧!”

“唉。”方喜延拉着绳子,马车又慢慢的走了起来。

“你不见弛星那妮子最后一面啊?”

“昨天陪她说了半天话,我怕我见她,我就不舍得走了。”

风大夫苦笑了两声,“什么容易,做官也不容易啊!”

牛车慢慢的行着,路过村口大树的时候,方弛远突然让方喜延停了下来,他把包袱里的束腰拿出来一条,绑在了大树的枝干上。

风大夫看了摇了摇头,方喜延不解的问:“那得是新的吧,还没有用是不是浪费了?”

“没有,就那条吧!”

临走在村口的树上挂一条丝带是他们这一带走商的传统,寓意着回家有期,只是后来因为他们这里走商的人越来越少,渐渐的已经有很多人不知道这个习俗了,方弛远也是因为在书籍里见过才知道。

“回家有期。”风大夫看着大树上飘着的白色丝带,轻轻的叹了口气,不知道他现在回家的期限,是否是心里预期的期限。

牛车一路上慢慢行着,方喜延就算不会说话也一直再找着话题和方弛远聊,方弛远对他笑了笑:“喜延叔,你的意思我明白,只是我现在想静静,一会就好了。”

“好。”方喜延讪讪的闭了嘴,驾着牛车不再说话,一路沉默,三人到了码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