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渊清忍不住道了句,“今日是宫宴,这些事就留到以后再说吧,陛下自有决断。”
那臣子却直言道:“卫贵君这般阻拦,难不成是怕新人入宫,会威胁到贵君独宠的地位?”
卫太傅亦在席间,被这番话气的满面通红。卫宴门下不少学生在朝中任职,听得贵君被这般羞辱,立刻回击,“你这是以下犯上。”
“贵君贤德之名远扬,岂容你置喙。”
而丞相萧韶却作壁上观,只看着殿中两派人争论。
长宁眸色一凛,这上元宫宴,原来竟成了萧家所设的鸿门宴,见卫渊清面色难堪,却又忍耐下去,他性情温和,鲜少与人起纷争,如今卷了进来,全是因为自己。
长宁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而后将酒樽掷在地上,方才还咄咄逼人的臣子立刻不敢作声。
这件事以薛迹作引,一步步谋算,让自己就范,长宁心知肚明,她并未直斥那些人,而是看着薛迹道:“薛卿先回座上,今日酒宴刚起,听说安卿还安排了宫中乐坊献艺?”
萧璟瞥了安卿一眼,安卿立刻会意,起身道:“正是,臣侍这就让他们过来。”
薛迹有些担心的望着长宁,长宁冲他淡淡一笑,薛迹知道她是在让他放心,这才回了座上。他一直听闻长宁处境艰难,今日才真正见识,可她却从不向人提起这些,薛迹忍不住心疼她。
只是这事既是有人蓄谋已久,便不会因为长宁今日刻意打断而停止,萧璟知道,今日只是开端而已。
宫宴散后,佩兰扶着长宁坐上了御辇,萧璟跟了过去,停在辇前,恭声道:“今日是十五,立政殿也已经备好了醒酒汤,陛下这就过去吧。”
长宁撑着额,她今日饮了不少酒,已经醉得厉害,可萧璟的话她却还是能听进去的。萧璟只听见长宁低声道:“那便一同上来吧。”
萧璟坐到她身边,可她明明已经难以支撑,却宁愿靠着辇厢,都不愿靠在自己肩上,萧璟伸手过去,将她的肩膀揽住,让她倒在自己怀里,长宁头晕得厉害,心下更是烦闷,睁开眼轻斥一声,“君后这是以下犯上!”
萧璟低头看着她,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:“阿若,再信我一次,我不会让她们得逞的。”
长宁静了下来,任由他抱着自己,可两人身上的衣袍繁重,无法真正取暖。
到了立政殿,长宁已经醉倒,萧璟将长宁从御辇中抱了下来,一路回了自己寝殿,他未假手于人,亲自替长宁除去衣袍,又取了湿绢给她擦拭脸颊脖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