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爷,不得了了。”柴旺跑的气喘嘘嘘,还没进门,就给累倒在了地上,他脸色因剧烈跑动而憋的通红,半天没缓过起来。
苏宝田见他差点憋过气去,心里顿时慌乱起来,忙一瘸一拐的跑了过去,将他扶起来,神色焦急地问道:“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,桐丫呢?”
“老爷……家里”柴旺喘着粗气半天也说不上来话,急的苏宝田差点跳脚,好不容易等他不喘了,说出的话却吓傻了他,因为柴旺说:“穆王爷来了,大小姐让家里的人都出去拜见王爷。”
苏宝田脑子轰鸣一声,呆愣住了,穆王爷来他们家了,做什么,要抓人吗?
柴旺见他脸色煞白,身子微颤,神情激动的差点厥过去的模样,忙伸手扶住他说:“老爷,快换衣服去拜见吧!那可是大庆朝权势滔天的王爷之尊,容不得咱们布衣百姓怠慢了。”
苏宝田耳中轰鸣不断,胸腔里的心脏差点要跳出来了,哆哆嗦嗦地站稳身子,眼睛刺红地盯着柴旺说:“ 柴旺,什么王爷,你给我说清楚。”
柴旺激动的手脚不知往哪里放,舌头打颤着说:“老爷,就是朝廷邸报里说的边疆打了胜仗的穆王,到家里来了,大小姐吩咐说让全家的人都去拜见。”
苏宝田带着疑问,手忙脚乱地换了衣裳,整理了一下仪容,然后让柴旺扶着就往外面疾走,两个人一个身子孱弱,一个腿脚不便,再加上情绪太过激动,一路上拉拉扯扯的摔了几个跟头,不得已重新换了一次衣裳。
路过主院内,待听到说周芸娘也要过去的时候,苏宝田停住身子,往堂屋拐了一下。
这边,沈四娘正在拉扯着在床上大睁着两眼的周芸娘,急切地说:“夫人,你快梳洗一下,家里来了贵客,听说是咱们大庆朝的王爷到了。”
周芸娘就是个乡下的村妇,这辈子见的最大的官就是至阳县的县令大人,见过的最多的银子也就三百多两,还没有沈四娘这个下人有见识。她早上被苏桐训斥了一顿,闷着头想了一上午才想明白,决定一死了之,没想到她正捞绳子上吊,刚踩上板凳,沈四娘就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,不由分说就扯着她换衣服,还说什么王爷来了。
她才不管什么王爷、张爷的,她只想做回苏家的管家娘子,闺女气她,自家男人训斥她,儿子还不和她亲,娘家的亲人一个不在,她孤零零的活着也是没意思,还不如死了干净。
周芸娘躺在床上抹眼泪,哭的眼睛血红,嗓子干哑,死活不换衣裳,急的沈四娘差点嘴上起泡,正当她不知如何似好的时候。苏宝田一头冲了进来,看到躺在床上的周芸娘厉声呵斥道:“蠢妇,快起身,去接待王爷,你若在磨蹭拖延,我们全家人都没命了。”说完,一个箭步冲到床前,伸手将周芸娘给拽了起来。
周芸娘大睁着两只红肿的眼睛,惊恐地看着脸色铁青的苏宝田,哆嗦着说:“当家的,我……不知道……我害怕…….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