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知著吃得很安静,从未有过的黯然静寂。屋内烛火摇曳不停,映着她晦暗不明的脸色。
萧兴运看得心疼,终是出声问道:“温老板,是那出麻烦还没解决吗?”
“连萧老板也知道了?”
他面容关切,眼底隐有担忧,温知著不愿朋友过多担心,故作轻松道,“萧老板无须忧虑,无事的。你知道的,我爹他疼我。”
温知著说完,飞快地别开眼,怕被他看穿自己的底气不足,自然也错过了萧兴运眼中的心疼。
萧兴运斟酌着开口:“其实我一开始做木匠,而不愿继承萧氏,也受到了我爹很强烈的打击。”
温知著诧异抬头,看着萧兴运。
他浅笑一下,慢慢道:“尽管过去了很久,但那些事再回忆起来,也还是觉得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一样。”
“因为萧氏是做木材发家的,在我很小的时候,就对木匠感兴趣,这个好像也没人告诉我如何做,就是有种天生的亲近感。我不喜欢迎来客往,钻营算计,但是刻木头、做各种小玩意儿,是我很喜欢的。一开始我父亲没放在眼里,后来他发现,我对这个兴趣大到宁愿放弃萧氏,也要去做一个木匠的时候,他就怒了。”
“我给人做的第一套家具,是被我父亲砸碎了的。我半夜起身,看见他砸了我做好的家具,一下下就跟砸在我心里一样。我当时躲在暗处,看着他砸没有站出来,而是第二天起来后,默默收拾了残骸,又做了一套一模一样的,在做好之前就守在家具前,寸步不离。”
温知著愕然,问他:“你为什么选择躲起来呢?”
萧兴运眉眼柔和,露出浅淡笑意:“我当时就在想啊,争论好像是没有意义的,不管他如何做,我是要做这件事的,即使他砸了我做好的家具,我可以接着做,哪怕他一直砸一直砸,我也会一直做,直到他砸累了、砸烦了,到最后就是我得偿所愿。”
温知著没想到一向温和的萧兴运,骨子里竟然有这般韧劲,也没料到他会有这般经历,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