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姝,爹......”数月来,强行压制住的父爱与愧疚在此刻决堤,阮文举颤巍巍开口,想道歉,想告诉女儿,等他进士及第,一定想办法救她出来......
可是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,越急越怕,说不出心里的话。
阮明姝连忙将头别过去,掩饰住要掉下的泪。她怕一旦哭起来便收不住,让父亲妹妹瞧出不对劲,于是匆匆道:“我不能呆太久,就先回去了,过几日再来看你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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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明姝弯腰上轿,帘子落下,小小的空间里便唯有她一人。可她却未像自己预想那般,放肆尽情地哭一哭。
她只觉得脑子里乱,心也乱,不过流了几滴泪,便望着暗纹帘子发起呆。
她从未怀疑过自己不是亲生的。从她有记忆起,娘亲就没有做过一件让她起疑的事。
娘亲爱她,比爱她自己还爱她。一个弱女子,带着个小女孩四处逃难,受尽苦,也从没想过扔下她。
其实,当年阮家虽家道中落,可是在相州当地仍是大族,父亲靠着族人接济自助,根本没有衣食之忧。只是后来,他不顾长辈反对,铁了心要娶带着个女儿的寡妇,才惹恼了族长,被夺了田产,赶到乡下。
为什么?为什么即便这样,娘亲也不告诉别人,孩子不是她的呢?
阮明姝想不通。
“是怕我伤心、怕我被别的孩子看不起?我又是怎么来的呢,是娘亲捡到的,还是好友托付?我的亲生父母呢,他们抛弃我了,还是他们已经故去,不能再照顾我......”
恐怕是前者吧,阮明姝心中酸涩难言。若是托付,娘亲不可能不告诉她关于生父生母的事。
阮明姝闭上眼,眼角有些湿润:生我的,是梦里那个女人吗.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