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明姝慢慢坐下,让紧绷酸痛的腰脊靠在松木椅背上。数日奔波劳神、夜不成寐,疲倦涌上四肢百骸,此刻才敢稍稍松下神经。
“一定要好好的啊。”她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市,心中祷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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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后又过了五六日,铺子租期已到,钱老娘果真如她所说般,没有叫人过来赶阮家姐妹走,就任她们继续开着铺子。
不过阮明蕙的心情并没有丝毫轻松,事实是,全家上下都没心思理会这事。因为那倾家荡产、东拼西揍得来的八百两,自送出后便没了消息。
阮举人依旧在牢里关着,既不允许探视,也不审问宣判。
喜悦变成了心焦,心焦化成了不安,不安积攒至此刻,已经变为愤怒。
闷闷一声响,震醒了胡思乱想的阮明蕙。
“这是......打雷了?”就在她惊疑之时,又是“轰—隆——”两声,既沉且闷。
她走到窗前,目光扫过长街上,一眼瞧见了路中间踽踽独行的阮明姝。
四周人群步履匆匆,急着避随时可能落下的冬雨。
阮明姝却似毫无知觉,她走得极慢,也没有看路,时不时撞到别人。被她撞着的人反倒停下,或作揖,或敛衽,向她赔罪。她也似不知道般,只一步一步,迟缓地朝前走。
阮明蕙身子一晃,撑着窗柩才稳住。
父亲的事儿,大约是不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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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姐!阿姐!”阮明蕙跑出店门,拉住已经走过铺子,还茫茫然往前行的阮明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