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自是识得他,季淮,本是南边来的地方小吏,几个月间平了水患,一手锦绣文章,治世策论句句精辟,惊艳了京中官场,据说江首辅已属意其为下一任的江浙巡抚。这样的人物,他自然忌惮不已,一时讷讷不敢言。
音音瞧着陈林丧气样,痛快的很,垂下头轻笑。
她脚步匆匆,跟着沈慎出了陈府,还要跟着他二人上轿,却被季淮拉了一把,回头便见他的大哥哥笑的含蓄,提醒道:“莫再跟去了,给你二哥哥个机会。”
“机会?什么机会?”音音眼神懵懂,转头问了句。
可看着季淮含蓄的笑,又瞥了眼二哥哥抱着大姐姐一副小心翼翼的珍重,不由恍然道:“我二哥哥他原来.可不能啊,他们是兄妹啊。”
“兄妹?”
季淮曲起指敲了下音音的头:“一个是你的表姐,一个是你的堂哥,又无血缘牵绊,如何不可?”
这话说的在理,可音音总觉得他们几人一处长大,都是亲兄妹一般,如今第一次察觉这微妙,不免有点诧异。
她还没反应过来,却听季淮语调不明,低低道了句:“你我也无血缘。”
音音“啊?”了一声,看见季淮别过脸,不再看她,已往长街而去,只好急忙跟了上去。
这会子已是傍晚,夕阳的余晖照进巷子,澄黄一片。
两人都沉默下来,踩着夕阳的余韵慢慢往巷口走。自从上次顺和斋一别,又是许久未见,再见也不知何时,音音忽而有些不舍,抬头瞥了眼身侧温润如玉的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