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时清笑道:“怎么听着,话里还带着气儿呢?”
相比与头发花白的邵大将军,慕时清不过三旬有六,但两人是同辈,开个玩笑无可厚非。虽说两人有共同的疼痛点,可那个女子已失踪十六年,再大的悲伤也只能化为无奈和侥幸掩埋在心底,等待随时的暴发,但在暴发前,谁也不会一直处于沉闷中,因为有日光的地方,悲伤的种子无法疯狂生长。
邵大将军借机道:“我是看不出子均和犬子谁更优异,但你看出来了。”
“此话怎讲?”
“如若不然,你当年为何收了子均为徒,而将犬子拒之门外?”
慕时清眼中笑意不减,拿手隔空点点他,没有解释,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。当年之所以不收邵修为徒,是因为邵修跟他姑姑的左眼尾处都有一颗泪痣,见到邵修,会想起故人。
几人说说笑笑,子时一刻,客人起身告辞。因天色已晚,缃国公和邵大将军争取着要留慕时清小住,慕时清选择住在国公府。
邵大将军用拳头轻砸慕时清肩头,笑骂一句,转身之际却酸了眼眶。
他不去邵府居住,是怕睹物思人吧。在官家轰轰烈烈追求妹妹时,慕时清用一种默默守候的方式等在妹妹身后,只要妹妹回头,就能看见他。
作为兄长,他无法替妹妹做选择,也无法解读妹妹内心的真实想法,直到现在,他也不知妹妹心里爱的男人是哪一个......
但从心里而言,他希望是慕时清。
世间有一弯明月,永远与行路的姑娘为伴,可行路的姑娘不见了,皎月从此孤单的悬挂天边,俯瞰世间万物,依然温柔,却黯淡了。
缃国公本来要给慕时清安排在客院,但客院那边正在栽植草木,院里全是浮尘,不宜居住,陆喻舟便带着慕时清回了梅织苑,住进东厢房。
宝珊听说东厢住进客人,让香意去打听了情况,得知是上次为自己解围的慕先生,心情有些复杂,她还没有还他的看诊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