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们来此月余,每日里起早摸黑的。卖上二百碗饺饵,一百余碗汤片, 还有各色包点馒头, 作的事薄利多销的辛苦活。铺子是买下来的,算下来, 一日竟能挣上近二两银子呢。
从未想过一个小小的朝食铺子能挣这许多钱,原本还埋怨她有福不会享的鹊影,这几日也渐渐发觉了这般独自过活的好处。本以为福桃儿是怜她孤儿寡母,是为了陪她, 如今却也是觉出自在来。
今日客少, 厨房的浇头馅料也是正好, 她两个便也坐在柜后聊了起来。
“阿沅睡下了?”福桃儿喝了口茶, 提笔在账册上算着,“等她再大些,我来教她识字。”
“才多大点奶娃娃呀,难不成你还一直守着这处。”鹊影眉尖一扬,露了个温柔若水的淡笑,时不时还瞧瞧门首,“女儿家总该有个归宿的,不好像我这样。”
“姐姐又怎样了,都是那桂家的混账。”看着她眉眼间似有疲累,福桃儿盘算着这两日该是去请个帮工为好,“且放心好了,等姐姐有了好归宿,我总也不想孤身一个的,只是缘分未到罢了。”
这话一说完,鹊影送她一个幽怨爱怜的眼神,刚在她额间点了一点,门外一个熟悉高挑的身影便翩然而至。
“我在这儿招呼着,你带五爷去后厨吧。”鹊影压着欣喜朝来人点点头,转身就去铺子里收拾了。
男人也不知从哪儿换了最粗劣的白缯为衫,车马停在巷口,步行而入,白衫外头只裹了伙夫堂倌穿的旧袍袄。长发用最简单的青布带高高束起,浑身上下丝毫看不出一丝矜贵之气。
被政务拖着,他已经有十日没来这处了。
眼神交汇,福桃儿只是平静地垂了眸子,朝后院做了个请的动作。几个食客虽然注意到这男子的俊秀,却也都只以为是掌柜的亲眷,只多瞧了眼便自顾自吃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