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毕竟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弟,数年未见,作姐姐的来套近乎,他便也是浅笑着回复。
“方才你们在里边遇上了,都说了些什么?”楚山浔看了眼内院的方向,状似无意地一边结账一边温声发问。
这一句叫楚玉音和那两个丫鬟的脸上都僵住了, 年纪小些的那个想着方才自家夫人说的话, 抖着身子险些就要站不住脚。
就在几人沉默间,就听一个细弱平和的声音淡淡地说了句:“不过是闲话了几句, 怕你等得久,也就出来了。”
楚玉音以为她是为自己开脱,头上蝴蝶流苏一晃,才愕然地看过去想要附和。却见福桃儿接过衣架上的鸦青大氅, 也不再看他们一眼, 留下句:“有些饿了。”便径自朝外离开了。
见状, 才结了账的楚山浔露出意外的神色, 连句话都没留,转身就跟了上去。留下铺子里的楚玉音兀自惊讶,丫鬟附耳过来,忧心的说了句什么。她漂亮的眸子里中便展露出不甘嫉恨来。
尚衣坊外头,停了许多乘大小规格不一的轿子。此时正值酉初,数九寒天的,白日便短些。前些日子大雪过后,就要晴冷干燥好些时候了。
天边彤云沉沉,照得这处闹市霞光蔼蔼。街面两边的人家商户有赶早的,已经点起了门前色彩各异的灯笼。楚山浔三两步赶上了走在前头的女子,自然地牵过她的手:“瞧你这手凉的,筵沁楼就在前头,走,咱们去好生吃喝一顿,也算是为重逢庆贺了。”
“嗯。”她极淡得应和了声,消瘦的侧脸在霞光里有些恍惚。
若是旁人,此刻万不会看出什么。只是他两个也曾相伴多年,这会儿子,楚山浔一眼就瞧出了—眼前这人是不高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