侧头看去,只见胖丫头磨墨的手都洇湿了,却只一味出着神,重复不休地在那儿研磨。
一只手伸到她眼前晃了晃。
“你磨这许多,是打算吃进肚里去吗?”楚山浔扔过块帕子,将那半截残墨拿了开去。
“啊?”福桃儿茫然地低头一看,可是浪费了许多好墨,“呀,奴婢迷糊了,这就收拾。”
“放着吧。”楚山浔颇随意地摸了摸她的额头,“是这屋里太热了,身上困倦难受便去凉快歇着。”
“无妨。”福桃儿摇了摇头,细细的眸子里是萦绕不散的忧虑,她自以为掩藏得很好,却被楚山浔尽看在眼里。
这段日子,楚山浔沉稳也细心了不少。算算日子,便想明白了缘故,他放下书册,关切地说了句:“到底是旁人的事,你再操心何用。罢了,这两日热成这样,索性你别陪着了,搬去西苑里住着便是。”
福桃儿略吃惊地抬眼看他,感激地扯了个笑:“多谢主子。”
她笑起来眼睛成了一条线,便更是没个模样。可楚山浔却瞧得心头一跳,便是撇开了头,眼前还晃着她藕花似的唇畔,笑起来圆脸上带了股孩子气,那冒了尖的虎牙更是让他莫名觉着俏皮鲜活。
“快去快去,也好叫本公子清净两天。”他故作不耐地挥手,这段日子自己挑灯夜读,总被这胖丫头规劝着注意身子。呵,他楚山浔的身子好不好,那天夜里难道她还不清楚吗。
得了主子特许,后头的十多日,福桃儿便当真搬去了西苑,与容荷晚同住。
产婆说的期限已是过了两日,容荷晚的肚子却还是不见动静。她的情绪愈发不对起来,屋子里不分白日黑夜地置着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