牌坊石碑皆是古意悠远,不难想象它们在百年前树立起来时的荣耀。
古牌坊下搭了个简陋的台子,此刻台前人头攒动,百余人里大多都是青壮年男子,少数几个中年妇人夹杂其中。
人群中议论的嗤笑的,显出种不寻常的热闹和兴奋。最前头有个带了金簪的年轻妇人,在一众粗衣麻裤的村民里十分显眼。
她身边站了个同样穿戴不错的年轻男人,妇人似乎正对着台下的什么人破口大骂,而那个男人如丧考妣,却是一句话都没的。
“走,近前看看去。”楚山浔不放过任何一个体察市井民生的机会,也不管福桃儿脸上的惧意,捏着她的腕子就从台边挤过去。
“哎,主子……”福桃儿本能地觉着不会有甚好事,少年力气还是大她许多,还不待她推脱,只听台上一声锣鼓,敲静了一地的私语喧哗。
“诸位父老!”一个鹤发苍颜的高瘦老头叫人扶着站上了高台,他瞧着已至耄耋,喊起话来,嗓音老迈却声如洪钟,“肃静!”
老者威严地扫视一圈,等着台下止熄最后一线议论,才缓缓地沉声说道:
“寡妇金余氏,夫死三年,今不顾名洁,勾引乡人;不知廉耻,盗人钱财。上不孝公婆,下不恤叔侄,其罪累积如山,经乡人合议,处不洁之刑。”
老者叽里咕噜说了一大段,底下人泰半都听不甚懂,却有好几个听着那刑罚止不住窃笑的。
楚山浔倒是听懂,却不明白何为‘不洁之刑’,他侧头同胖丫头对视一眼。福桃儿也是疑惑地摇了摇头,她到底是个女孩儿家,江阴又是个民富物丰的开化之乡,故而对这种阴毒刁钻的刑罚也是未有所闻。
“吊起来!”
随着老者一声令下,一个年轻女子衣衫不整得被吊在了半空中。